穆亦漾被护士们隔开,看着她们简单地做了抢救之后,护士们和医生手脚麻利地将太姥姥的推出病房,穆亦漾紧紧地跟在身边,着急地询问:“医生,我太姥姥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医生简单地说:“我们得先抢救病人。”
手术室在十二楼,将人送进去之后,穆亦漾望着眼前原木灰色的紧闭的大门,冰冷的白墙,心乱如麻。
她看得出,太姥姥的身体不好,只是没想到竟然差到这种地步。刚才老人家和她聊天时,声音是虚弱,没想到,这才大半个小时,太姥姥竟然晕了过去,还送进手术室里抢救。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五分钟之后,大门打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这人,穆亦漾认得。她是刚才推太姥姥进手术室的护士之一。
“护士,我太姥姥情况如何?”
护士阿姨看着脸色发白的小姑娘,这脸色苍白的可以媲美正抢救中的老人,她没办法回答更多:“还有抢救,你稍等。过后医生会过来和你说明情况。”
还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喃喃自语:“谢谢。”
靠着白墙上,穆亦漾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她倚着墙壁蹲了下来,双手环膝,两眼无神,内心慌乱。冷清孤寂的走廊上,只有她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面。
她拿出手机,将这里的情况跟二姐说了,得知这一信息的阿漪亦是震惊,她没想到,现实竟然出现如此大的波折。
大概半小时,两姐妹的通话结束五分钟之后,手术室的大门,再一次打开。这回,出来的不仅是护士和医生,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太姥姥。
从地上一跃而起的穆亦漾飞过去,速度之快,把医生护士都给吓一跳。穆亦漾急促地想知道:“医生,我太姥姥如何?”
缓了一口气的医生轻声地说:“目前暂时稳定。”
这个医生是谁,自己之前看到的,不是他。穆亦漾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刚才送我太姥姥进手术室的医生不是您。”
医生拭去额上的虚汗:“我是病人的主治医生胡医生,刚才去病房查看的朱医生。”
回到病房之后,护士给太姥姥戴上吸氧管,望着太姥姥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整张床的四周都是机器,一种无法诉说的悲凉在穆亦漾的心里升起。
细心地给太姥姥弄好一切,护士们一一离开,留在病房里的,只有胡医生。他站在床脚处,看着坐在床头房紧紧盯着太姥姥的穆亦漾,考虑了许久,他决定自我介绍。
“我叫胡双,自从医学院毕业之后,一直是胡奶奶的专用医生。”
他姓胡,莫非,他是胡家人?穆亦漾回过头来望着他:“你是我太姥姥的家人?”
不是家人,是比较亲近的人。胡双解释着:“我爸五岁的时候就被买回胡家,一直跟在你太姥姥的身边。”
因为主人家姓胡,所以,爸爸被赐姓胡。后来,大部分的胡家的家丁们在胡奶奶的授意之下离开,他爸爸不肯走,执意跟在大小姐身边,娶妻生子,一直到离世。
除去爸爸之外,留下来的胡家人,基本上大家都是住得墙贴墙,真正做到了抱团生活,抱团终老。
这些人,不管年纪比胡奶奶大,还是年纪比胡奶奶小,他们一个个先于胡奶奶离开。最后剩下的,只有胡奶奶一人。
小时候,他们以及他们的儿女都很好奇,胡奶奶时不时将儿孙挂在身边,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的影子。
如今,胡奶奶的外曾孙女活生生地站在老人家面前时,只可惜,老人家的生命,却快要走到尽头。
听到胡双的介绍,穆亦漾想起太姥姥刚才说的,她身边依然有十个人留下来陪着她,原来,这个医生,就是那些人的后代。
既然是太姥姥身边的人,他说的话,穆亦漾还能听得下两句:“能不能告诉我,太姥姥的身体状况。”
遗憾的摇了摇头,胡医生半是安慰半是感慨:“胡奶奶已经97岁,这个岁数的老人家,即使没什么大病大痛,身体机能也会比常人弱。”
言下之意,太姥姥就要油尽灯灭?这个说法,她很难接受:“我见过那些百岁、甚至一百零几岁的老寿星,他们的身体好的很。”
不是每个人的身体,都像健康宝宝那样。胡医生细细地说着:“胡奶奶年轻时经历乱世,受过大大小小的枪伤,迄今为止,老人家的身体里还有三个弹片没有取出来。她能坚持到今天,已经是一个奇迹。”
小时候,爸爸无意中说到这事时,还是孩子的他们一点也不相信。直到某一天,他们在森林里玩耍,看到胡奶奶打猎的时候,一枪一个准,他们才相信,表面弱不禁风的胡奶奶,原来还是一个神枪手。
又是枪伤,穆亦漾想到,舅姥爷身上也是有着大大小小的枪伤:“谢谢你们,这些年来,一直陪在我太姥姥身边。”
至少,她的身边还有亲如家人的胡家人陪伴,不至于孤家寡人。
胡医生托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我们只是听说胡奶奶有家人,却从来没有见过你们。最近几年,我见到胡奶奶经常拿着相册在看。那些相片,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胡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