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阶体系为参照,越过赤二星天之后,即进入雌月的均轮。
如果说从大地抵达子月意味着揭开第一重帷幕,那么从赤二星到雌月,则是揭开了第二层帷幕。
这一重要节点,在已知的大部分扬升之路中都存在对应。
揭开第二重帷幕,意味着消解了自我的边界。
随着意识内海不断扩张蔓延,心之壳的残骸也进一步裂解。作为结果,内心和外部的边界在变得越来越淡薄。
从这时起,一些仪式可以在内心中生效,不再依赖外部阵地。
而在无数灵素连接建立的同时,渺小的自我也被嵌入到更宏大的循环下,于是“我”不再是一个拥有稳定边界的个体,而是一系列残缺不全的嵌合物,或者说,世界运转中的一组组齿轮。
有些人说,这即是神明的雏形。这在唤醒内神之路出现以前,是所有行者必经的节点。
而如果说第一重帷幕划出了普通人和超凡者之间的鸿沟。
那么抵达雌月天之上的行者,就是超凡中的超凡。
…………
身体狠狠地摔在地上,柯林剧烈咳嗽着,拼命喘息。随着大脑恢复供氧,原本模糊的视野缓慢凝实。
已经完全不像人声的哀嚎,毫无阻挡地灌入耳中
柯林茫然地发现,袭击自己的男人不成样地蜷曲在了地上,而从他意识中溢出的半灵素,已经变得紊乱狂暴,不断啃噬着自己原来的主人。
对从内神之中抽取力量的人来说,外放的灵素就像一条导火索,连接着他脆弱的深层内心。
这种情况柯林并不陌生,应该是类似“质解术”的手法。
但相比“质解术”仪式需要繁杂的事前准备,歌蒂却用得如此轻描淡写……
要么,她一直在针对施塔德雄鹰布置阵地,要么,她是登临雌月之上的行者。
所以她可以根据对方的灵素特性,随时调整仪式。
而自己又察觉不到她身上任何灵素痕迹,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哒,哒。”
两声女鞋鞋跟敲击石板路的声音,歌蒂用一手压低帽子,身姿轻盈地站到了地面上。
装饰夸张的裙裾扬起,短暂地露出洁白的衬裙。
就仿佛没有听见“旧城雄鹰”那骇人的惨叫声,歌蒂悠然走到柯林身前,清脆的鞋跟声,能让人想象到她摇曳的脚步,张扬得没有半点掩饰。
她玩味地俯下身子,打量了柯林的身体一会后,向他脸上的烧伤面具伸出了手。
柯林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只能闭上眼睛。
但在歌蒂的手触及到那只面具后,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揭下面具,转而用指节敲了敲面具的表面。
“嗯,还是算了。”她说:
“我不想看到轻薄过自己的人,长着一张怪物般的脸。”
毕竟,那是毁容者使用的烧伤面具。
会做恶梦的。
…………
歌蒂,表面上的代理者。她会出现在这里是一个偶然,也不是偶然。
虽然柯林从没想到,这个早已和自己见过面,堂而皇之地出现的歌蒂,就是幕后者X。
她不揭开自己的面具,其实表达了某种善意。
两天前,柯林向他们递出莱纳斯的信息时,另外还附有一条要求:
处理掉最后一位代理者。
“那是多余的。”歌蒂说:
“获得莱纳斯的信息后,即使你不提起,我们也在着手废弃北部组织了。”
分局早已准备抹除旧城雄鹰。
“其实不久前,还没人指望你能毁掉莱纳斯。只是当时我气得要命,所以才任性地加了一个条件。”
毁掉莱纳斯,否则被毁掉的就是你。
回想着那屈辱的一夜,歌蒂的眼中仿佛又浮起迷雾。
结果,中尉真的为分局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机遇。
稳定利润,和莱纳斯的性命。光是这两点,就足够让这个男人取得压倒性胜利。
柯林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看了眼几乎快报废的汽车,以及果断开始收拾东西的乔凡尼:
“如果这场狗屁竞赛已经结束了。”他对着歌蒂说:
“那么也可以通知我这个正式合作者,你们到底是谁了吧。”
“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猜测?”歌蒂说:
“知道更多,也没什么好处哦。”
“告诉我应该知道的。”
“我是分局的秘密警探。”她笑吟吟地,漫不经心地说:
“也将是以后和你对接的人。”
“北部组织背后的那些地下巫师,有一半像我一样,是第九分局的警探或线人。”
早在禁酒令之前,这些秘密警探就已经潜伏在地下巫师之间,监视着非法超凡者的动向。
而这场暴利浪潮中,他们选择同流合污,并且暗中扶持了若干私酒势力。
“你知道,超凡者是很需要花钱的。”歌蒂侧着头说。
无论是官方还是地下,皆是如此。
所以光靠公国当局,喂不饱这么多人。
分局会选择和地下巫师合作,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