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不知道自己留在现场的信件,最后究竟会落到哪些人手中。
是剩下的几位代理者,还是北部组织幕后真正的主人。
虽然现在还无法确认,这些“主人”是否真实存在。这只是柯林的一个推测。因为现在看台前的几位代理者,怎么也不可能将几十位巫师整合起来。更不用说代理者的人选已经更迭数次,相互之间貌合神离。
所以对这一切更合理的解释是,这个“北部组织”之所以会成立,其实是另一帮人的手笔。这些人一边通过这个组织秘密获利,一边躲在幕后,而且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掩藏得很好。
他们可能就是那些地下巫师中的某些人,也有可能不是。
而柯林留下的这封信件,就是写给这些“假设中的主人”的。
……
“我的名字是,海因里希。”
“有时我也被人称为‘中尉’,如果是消息灵光的人,应该在几周前就听见过这个名字。但现在,我却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向你们传达讯息。”
昨天的凌晨,柯林在自己的小阁楼里写下了这封信:
“因为如果我不将名字留在这里,那么恐怕到几天之后,你们的代理也依然弄不清楚状况:是谁袭击了这个分销中心,又为什么在得手之后分文不取……”
“因为他们从来不了解这座城市的情况,却又冒然派人进入我的地方。我知道这只是愚蠢的无心之过,但面对犯错的人,我的组织必须施以惩罚。”
“接下去的日子里,我将会向以下五位代理展开攻击,他们分别是……”
“或者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的目标已经只剩三位。”
信件中详细罗列了五位代理的名字和住址,以示意代理手中脆弱的组织,是多么的四处漏风:
“而在此过程中,我绝不会不损害你们的利益,就如同今晚一样。因为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未必是敌人……”
“……想必这五位代理并不能令你们感到满意。北部组织已经建立了两个月,但旧城的局面却还完全没有打开……你们提供了优越的条件,但他们却只上缴低得可怜的利润,而且带来数不清的暴露风险。”
“最近代理在频繁更换,大概你们在考虑让他们之间进一步展开竞争。但想必经过这段时间,你们也已经明白:只要这些代理仍在依赖一盘散沙的安赫黑帮,建立起来的私酒组织就永远不成气候。
这些代理的表现之所以不好,其实与他们的个人能力关联并不大……”
“同样也是因为上述五位代理的无能,我已经决定向旧城进军。接下去两周内,我的人与他们之间将开始战争,不留情面的战争。而我从他们手中夺取的地盘,也许可以向你们提供更高比例的分成,只要你们同意……”
“如果你们允许充分竞争,也许,我会为你们提供一个全新的选项。如果你们愿意去了解在过去一周中这座城市的南部发生了什么,可能你们就会重新评估现任几位代理的价值……”
“我尽可能向你们表达足够的敬意,但这仅仅是一个提议,而不是请求。因为无论你们是否同意,我都会将自己拥有的一切投入到这场战争中,你们的态度仅仅决定着,你们会不会是我的敌人……”
“最后,希望我们都能从这场变化中获益。”
“——海因里希中尉。”
当四轮马车回到伯父的宅邸时,时间已经是九点二十分。柯林从车厢里弯腰走下,一边向里卡多道别,一边在考虑是不是已经该弄一辆代步的汽车。
最近,自己似乎每天都要在缓慢颠簸的马车上,度过近四个小时。
而且随着私酒交易规模在以后扩大,自己的组织也将需要更多的卡车。
在那封留在现场的信件中,柯林留下了一个等对方回信的地址,以商议进一步合作的细节。
当然即使有回信,柯林也不会亲自去取就是了。
……
……
同一时间,辛西里区的某家地下酒吧里。
刚上任的禁酒专员,一头黑发的艾蕾娜小姐,正盯着自己面前的那杯黑麦威士忌犹豫。
上午她才刚刚离开火车站,匆忙地将行李安置在季丽安的公寓,顾不上与阔别近八年的友人寒暄太久,就换上制服赶去河港区的警局报道。
在警局角落一个杂乱无比的办公室里,她见到了与自己分别不到一周的上司,莱纳斯。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但他留了长发,而且随便捆成马尾垂在脑后。头发的颜色很脏,就像是把暗金色和黑色两种颜料胡乱沾到了一起。
“老师。”
艾蕾娜站在门口,带着几分崇敬轻声唤了一声。听到声音,莱纳斯从手中的若干份材料中抬起头。看到艾蕾娜的脸后,他困惑了两秒,才恍然大悟似的:
“哦,你也是打算提前过来的。”
禁酒局自身的办公场所,要到四天后才能投入使用。比正式任期,莱纳斯实际上提前了十天左右来到施塔德。
在禁酒局介入之前,与私酒有关的案件都由当地的警探负责。所以莱纳斯就托了一些关系,借用了这里的一家废旧办公室,每天出门调查之余,就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