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乔凡尼说的是“我们”,不过在局面清晰起来之前,柯林并不打算出手。
估计乔凡尼也只是带他来对超凡层面的战斗多少形成点概念罢了。
“你以为是一个火球飞过来,一道闪电压回去?”乔凡尼摇头说:
“没那么精彩的,其实比那无聊得多。”
“你有没有听说‘枪眼’里奇这个人?”
“卡佩罗五个头目里的一个?”柯林回忆着。
如今还得算上奈维欧的三个助手,所以里奇已经变成八分之一了。
他一时想不起来“枪眼“的人是靠什么谋生,虽然那大概和今晚的事无关。
在马车上度过两小时后,柯林和乔凡尼已经到了南十五街附近一处偏僻的巷落中,这里正是卡佩罗的地盘。
几个家族的地盘向来犬牙交错纠缠在一起,每个人的地盘上也可能有另一家的产业。
柯林看了一眼手上陈旧的手表,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因为治安情况向来堪忧,这一带的居民没有夜晚出行的习惯。
加上房屋一概低矮破落,所以乍看起来,柯林还以为自己正身处某个乡野村镇的夜色中。
乔凡尼似乎也不赶时间,他们走得像晚餐后的散步一样。柯林问了一句,乔凡尼说他们最好在零点之后到达目的地。
“‘枪眼’里奇的侄子很早就在这附近开了家酒馆,起了‘催情果’这种下作名字。两个月前这类生意都变得不能做了,他们倒没学别人把这酒馆改成甜水店,到今天也一直关着门。也没有谁知道里奇把这家酒馆拿来作什么用了。”
乔凡尼叹了口气:“我们光以为,他是准备在这里囤手提轻机枪和子弹。所以嫌麻烦也怕危险,没让人来查过。后来,里奇的那帮手下里就突然死了一个人。”
“里奇说那个人是得病死的。按常例不用给他的家人抚恤,但里奇还是给了。这种做法也不算少见,类似的小事在这座城里每天都在发生,估计他们自己也没料到,这件事里会漏出什么。”
“他们最大的疏漏是没烧掉那人的尸体。”
乔凡尼看了柯林一眼,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意指几天前他在南郊的旧厂房里,他本来打算带走柯林的尸体的事情:
“你是知道的,阿雷西欧能让死人开口说话。即使现在是热年的夏天,而且尸体又已经被葬下去了快一周时间。”
“我花了半个晚上时间把他从墓园里挖出来,让人不想回忆的味道。几个帮实验室偷尸体的人把我错认成了同行,我又在臭味里熬了一个小时等这帮杂种离开。然后才通知不远处的阿雷西欧过来。”
“十多分钟后,那个死了快两个星期的人才哆嗦着开口说话,虽然声带已经烂了一半,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脑子也成了浆糊,经常答非所问。但是在说起自己的死因时,他那张烂脸上浮现出来的神色,就像以为自己再度活过来了一样。”
“他说自己经常会去那家关门的酒馆,虽然那里面差不多什么都没有了,里奇却还是让他每周把一些食物和水送过去。可怜的家伙还自己猜测说:住在那里的是里奇从外地请过来的杀手。他和不清楚状况的人透风说,‘枪眼’里奇这是在为决战做准备。”
“后来有一次,正好是他该去送东西的前一天,他又忍不住到小巷的店里和女人荒唐了一晚上。第二天浑浑噩噩抱着东西地过去酒馆,刚打开后门走进去,就看到一个什么东西正伏在空荡荡的地板上。他第一眼以为是一只兔子,再仔细一看又觉得是只猫。等他走近想重新细看的时候,那东西已经慢慢地胀大起来。随着它变得越来越大,他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也在不断消退,就像被吸走了一样。他随即转身仓皇而逃,带来的食物都洒落在地上。”
“为了避人眼线,他都是快天亮的时候才去酒馆,巷子里空荡荡的一个路人都没有,也安静得几乎只能听到自己凌乱的脚步声。他怀疑是自己没有睡醒。一边跑一边回头朝酒馆后门的方向看去,结果看到那东西还在慢慢放大,几乎和其他事物在他眼中远去缩小的速度一样快,结果感觉起来,就像那东西明明在原地一动不动,却又一直在逼近自己一样。”
“当天中午他就死了。连他家人都说他是在自己的床上睡死过去。只有他的尸体,才知道他是怎么丢了命的。”
“他是被活活抽干的。”乔凡尼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他的精神恰好和那东西处在同一频率,所以他才看到了不该看到东西。又因为是一天中最累的时候,结果一下就被捉住了破绽。”
这就是所谓巫师的手段么。
“估计那东西的主人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做出这种事对他也没有好处,还增加了些暴露自己的风险。”
“可惜死者偏要在自己精神恍惚又没有防备的时候,撞上门去。”
“更可惜的是,‘枪眼’里奇作为五只手的人,却偏偏没有自知之明,居然擅自和巫师搭上了关系。”
乔凡尼哀愁地叹息起来:
“虽然他们是为了争夺族长之位,才一个个被迫在竞争中坏了规矩。但其实如果阿雷西欧那家伙没有放弃中立的话,事情原本也不至于变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