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曾救过音音?”柳李氏好整以暇的问完。
杨秀点头。
柳李氏淡笑了一声,将杨秀留在了府上做管事儿,又让人叫来了周青山,直接扔了一瓶药给他。
周青山看到那药时,心中就起了不好的预感。
柳李氏见状,不由嗤笑:“放心吧,不过是一瓶哑药罢了,那女人不是生了个出息儿子吗,我看他哑了还如何出息。”
周青山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李氏,他没想到,芸娘一家子根本没有招她惹她,她竟还不肯放过芸娘他们。
“怎么?不想?周青山,你莫不是忘了州府的事儿?还有你那老父,你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周青山捏着药瓶,半晌,终是无声离去。
他想了许久,还是直接去了赵家,彼时,赵怀安刚好在薄纸上写上和离书三个字,见到周青山,他有些困惑。
周青山直接将药瓶放在了他的案桌上,两人目光相对,好一阵,周青山方才开口:“小心李家姑奶奶,他会对你们不利。”
赵怀安蹙眉,颇有深意的看了周青山一眼,就听周青山继续道:“他想毒哑你,瓶子里,便是毒药。”
“所以,她让你来办这事儿?”赵怀安眸眼微冷,这种害人之事,自然是要交给熟悉之人去办才好。
这只能说明周青山和柳李氏关系匪浅。
那他这些时日还待在他娘身边,难不成,也是那女人的授意?
周青山很快就看懂了赵怀安的眼神,他知道赵怀安看穿了他,既是决定将这事儿说与他听,周青山自然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想和你娘好,所以,我也不会做伤害她的事。这次,我不能成事儿,她定还会派别的人过来,你保重。”
周青山迎着赵怀安冰冷的目光,顿了顿,终是无声的往外走去。
“你往后莫来了。”
周青山听到赵怀安开口时,脚步顿了顿,但他还是将心中之话说了出来:“当年,柳李氏去州府做营生,我阴差阳错的成了她的替罪人,后来,她帮我还了做生意亏空的钱银,此外并无其他,我不是有意接近你娘的。”
周青山有些无力,说这么多,也不过是不想芸娘往后会和赵怀安一样,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罢了。
不过,于他们而言,李家家大业大,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抗衡的。
所以,明明知道此刻赵怀安厌恶他至极,他还是说了一句:“你们走吧,我会帮你们,暂时去外头避避风头,柳李氏这人最为心狠,你那爹不是他的对手,你们更不是,莫要将自己折进去。”
“不劳费心,不送。”赵怀安声音冷淡。
“你考虑考虑。”
赵怀安不说话,脑海里则渐渐回响着‘替罪人’三个字······
早听闻李家当初发家有蹊跷,如今听闻周青山这话,他不得不将李家那背后的蹊跷跟诸多见光死的营生联系在了一起。
这可不就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不管具体是什么营生,只要是见光死,就足矣让人大做文章了!
有漕帮在,赵怀安很快就查到了李家贩私盐的证据。
在大庆,贩私盐轻则仗责,重则问斩!
但凡卖上一石者,都要受到朝廷的惩治,而李家卖私盐的数量却多的惊人。
这般数量,只怕家人也得受了刑仗后流放!
赵怀安忽就想到了赵成,他不由冷笑,不想那人百般求富贵,最后,倒是被自己求来的富贵给绊住了。
收好证据后,他托人给州府的张白圭送了去,随后,就带着周青山之前留下的那瓶药和和离书去了一趟李府。
赵成不敢惊动柳李氏,自也不敢将他往府上引,但儿子好不容易来见他,他高兴着呢,哪儿有不见的道理。
一路匆匆出了府,赵成将赵怀安引到了旁处巷子里,还未言语,就见赵怀安漠着脸,递了一张和离书过来。
这是他和芸娘的和离书。
赵成心下甚慰:“怀安,你委实在替爹想的周到。”要知道,他等这和离书已经等了许久。
若不是顾忌着怀安,他如今拿的便是休书,而不是和离书了!
和离书一式两份,赵成利落的签了字,又将其中一份递给了赵怀安,适才道:“怀安,你放心,你只管好好念书入仕,爹一定会保你官运亨通。”
赵怀安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笑意,缓缓将药瓶递给了赵成:“你夫人给的毒药,倒是让她遗憾了,我还安然无恙。”
赵成稍显文气的脸上满是惊讶。
“怎,怎么会呢?她好端端,干什么?”他说到这里,又想到了自己前阵子让赵金银给赵怀安送贺礼的事儿。
莫不是,银姐儿又出卖了他,或者,那女儿从旁处得知了这事儿?
“你好自为之吧。”赵怀安最后看了赵成一眼,只觉赵成可怜至极。
而赵成只当他是在跟自己说笑,忙安慰道:“怀安,你放心,早晚这李家都得捏在爹的手上,到时候!”
赵怀安哪儿会听他这些个痴人说梦?
而此刻的赵成压根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