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挠了挠头,这······他还真是看不出来!
那姑娘若当真是冲着自家主子来的,为何不直接来他们所在的茶楼,而是去对面的茶馆?
“不明白?”李季风将装鸟食的镊子放在了一旁,好整以暇的往后靠了靠,“这些个姑娘家的心思,你哪儿能明白?”
不过,她也实在让他意外了些。
昨儿个她没过来,还说什么怕他冷着,今儿个,竟又主动到他面前来晃悠了?
她倒比他想象中要急啊!
李余见自家公子眉眼带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儿,他忍不住又挠了挠头。
虽然,他不明白公子刚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也用不着明白。
“那公子,我们可要去对面?”下意识的,李余接了一句。
李季风微微侧头,朝对面茶馆的方向看来一眼,只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却没看到那抹倩影。
他缓缓摩挲了几下一旁的玉骨扇,蹙眉看向李余,声音一肃:“你家公子是去那种地方的人吗?咱们等她一等,她会过来的。”
李余点头,也是!
对面那茶馆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家公子向来不去那种地方。
既然他家公子都说那姑娘会过来,那就一定会过来。
然而此刻,他们眼中那会过去的人,刚好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这四合茶馆极宽,放眼看去,能安好几十张桌子,厅里吃茶的不少,罗婉儿也是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这个位置。
这才刚刚坐下,立马就有倒茶水的小二哥迎了上来。
四合茶馆的规矩是先付钱,再倒茶水,每碗茶水十文钱,还有各类点心花生之类的供选择。
罗婉儿掏了十个铜板出来,要了一碗花茶,便没再点别的东西。
小二哥愣了愣,目光在罗婉儿身边的背篓上打量了两眼,终是没再多话,客客气气的倒了茶水就走了。
没人打扰,罗婉儿才朝高台上看了去。
高台上的说书人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长相秀气,正绘声绘色的讲着书生去寺庙躲雨的事儿。
饶是罗婉儿早有心理准备,当她从对方嘴里听到狐妖两个字时,她的唇角,终忍不住抽了抽。
但很快,在听到那‘狐妖’说话时,她还是震惊住了,高台上的男子,分明就是一张秀秀气气的男人脸孔,偏生这一张口竟能发出比女人还要动听的女声!
既有这样的本事,若再加上她的故事,想必,效果会更让人惊艳。
罗婉儿心中想着,又认认真真的听了两盏茶的功夫,高台上的故事也讲完了。
眼看着那小钱先生回了后台,罗婉儿直接给了那小二哥五个铜板,又跟他说起了要见小钱先生的事儿。
小二哥愣了愣,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终是看在铜板的份儿上,引着她往幕后走去。
所谓的幕后,也不过是与大厅一帘子相隔的后间。
小二哥将她引到帘子后,就进了后间,帘子不隔音,罗婉儿能清楚的听到小二哥被那小钱先生骂了几句。
罗婉儿皱了皱眉,心里不由打起了鼓,看样子,对方脾气格外暴躁,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合作起来不会那么愉快。
心里正想着,又听帘子后头传来了冷笑声:“一个穷酸之人,也敢来寻我,还真以为自己。”
这骂咧声,随着门帘掀开后顿住!
清秀的男子望着罗婉儿,本是暴怒至极的一张脸上,渐渐缓和,转而被那掩不住的猥琐之色取代。
“姑娘寻我?咱们进屋说?”小钱先生笑道。
罗婉儿眉心跳动的厉害。
原本以为这人顶多脾气有点暴躁,不想,这人人品也不好!
“姑娘既是来了,你又何必故作姿态呢?”对方再度开口时,竟朝她伸出了手,似想拉她。
罗婉儿面色一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这种人没法合作!
待她出了长街,又胡乱走了一阵,这才定了定神,朝小巷胡同走去。
她要去找钱先生!
听了他那猥琐徒弟说书后,罗婉儿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说书这事儿,有戏!
有赚大钱的机会,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小巷胡同就在花楼一条街上,钱先生在花楼中说书,为了近便,特意在小巷胡同中租了小屋。
这个时候,花楼中还没有上营生,想来,他应该还在家中。
一路问了过去,罗婉儿在柳先生的门前敲了好一阵门,都没人应,正当她以为那人出门后,门忽然开了,一个胡子拉渣,浑身酒气的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钱先生?”罗婉儿愣了愣神,试探着道。
对方看了她一眼,打着哈欠,作势就要关门。
罗婉儿见状,忙将手抵在了门边:“先生难道想这样被人踩在脚下一辈子?”
“你什么意思?”屋里之人语气不好,显然不想听这些话。
罗婉儿见状,赶忙道:“先生曾经那样风光的人物,就因为嗓子出了问题,便落到了今日地步,实在可惜,但我有法子让先生再像以前那般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