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子!浪荡子!’
罗婉儿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见过不讲究的,她还真没见像他这么不讲究的?
难不成,这浪荡子所谓的算账就是请她来看这活春|宫?
罗婉儿一双眉头凝成了麻花状,转身就要往外走,反正钱也还了他,也没她什么事儿了。
“姑娘且慢,少东家有话要跟你说呢。”这时,那清脆的女声再度响起,罗婉儿只当听不见。
眼看着就要走出雅间大门了,却听李季风的声音传来:“姑娘,那车夫跟你是什么关系?”
周叔?
罗婉儿脚步微顿,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多时,那原本还沉溺着软玉温香中的男子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样瞧着姑娘,倒真有些眼熟啊,除上次之外,我们该不会是在哪儿见过吧?”
罗婉儿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李季风干咳了一声,故作凶恶道:“你就没有一点后悔对我动手?你就不怕我报复到那车夫身上!”
罗婉儿越发无语了。
若说来之前,她心里还有些顾忌,那么,此刻,她倒是明白了,这人就是寻她开心的。
他压根就没打算报复,毕竟,真有心报复,就不会跟他说这些废话了。
摇了摇头,罗婉儿只道上天不公,此刻,她竟有些羡慕这锦绣堆里养出来的草包。
毕竟,他成天啥事儿都不用做,只要会呼吸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在骂我?”耳边传来李季风的声音。
罗婉儿难得对他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不会,公子人品贵重,我相信公子一定不是那种人。”
她这一笑,明媚而灿烂,那眉梢间的朱砂痣也绽放出阵阵艳丽之色,无端的,竟勾的人挪不开眼。
就连李季风这种脂粉堆长大的人,此刻,也不由屏住了呼吸,看的失了神。
直到罗婉儿走远了,整个人已经消失在雅间后,他才反应了过来。
“少东家,要是看上了,就直接去追啊。”那赤着脚的姑娘,款步而来。
话语间,满是酸溜溜的味道。
李季风有些好笑,抽了腰间的玉骨扇轻拍了拍手心,嗤声笑道:“没听见吗?人品贵重!倒是稀奇了,在这青河县,还有人夸你家少东家人品贵重。”
李季风用舌头低了低牙槽,那心头的憋闷感竟神奇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而又说不清的感觉。
此时,罗婉儿已经引着周青山和双喜出了第一楼。
双喜和周青山一路无言,这才堪堪下了台阶,双喜赶忙就拽住了她的衣袖:“没事儿了?”
罗婉儿笑着点了点头。
她还以为那浪荡子要找她麻烦呢,不曾想,就这么不痛不痒就算了?
“太好了,太好了,婉儿姐,你都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双喜拍着胸口,整个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刚刚都想了些什么,她还想过,那李少东家要当真敢对婉儿姐怎么样,她就闹上县衙去。
幸亏没出什么大事儿。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罗婉儿就请周青山和双喜一人吃了一碗面,未免他们吃不饱,她又特意买了八个肉锅盔。
因着都惦记着回去,大伙儿都吃的极快,罗婉儿付了钱,眼看着还有四个肉锅盔,她索性就包了起来,准备给芸娘他们带回去。
出城前,罗婉儿让双喜带她去卖了绢帕。
双喜听说芸娘往日的绢帕才十文钱三张,整个人都大为震惊,直说芸娘被人敲了,她一张都得卖上五六文钱。
对此,罗婉儿也不意外,毕竟一个是县里,一个是镇上,物价有差异也是正常的。
待双喜将她引到一家绣坊中后,她直接帮罗婉儿把绢帕递给了那掌柜的。
芸娘的绣工不差,罗婉儿也不担忧,只是,眼看那掌柜的看了绢帕后,满脸失落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蹙了蹙眉。
“姑娘这绣品上的花样子,实在是······”那掌柜的摇着头,正要吐出不满意之词,可当他又看到最后两张绢帕后,整个人眼中都是一亮。
罗婉儿看他这表情,顿时就明白了。
那两张是芸娘昨儿个照着她新画的花样子绣的,想来,这掌柜的是看上了她那花样子。
罗婉儿也不说话,只等那掌柜仔仔细细又将那两张绢帕看了看,这才掩着惊喜,道:“姑娘这前面的绢帕样式都落后了些,只怕也不好卖,除了这最后两张······”
双喜听得这话,面色一紧:“掌柜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要只收那两张,我们也不用卖了。”
掌柜忙缩了缩手,生怕她就将那两张绢帕收回去。
双喜还要多说,罗婉儿拍了拍她的手,适才笑道:“掌柜的倒是有眼光,我那两张闪绢帕上的花样子该是独一无二的,这般新颖又别致的款式,应该最得县里姑娘家的喜欢。”
掌柜的被说中心思,也不恼,只十分满意的端详着那两张绢帕。
“若是掌柜的给的价格合适,日后,我还有更多新颖的绢帕送来,我也保证,只送你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