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主屋,公鸡打鸣声不断。
赵文林捏着卷册,坐在窗边,目光却飘向了斜侧的桂花糕上。
浅黄色的桂花糕小巧精致,呈方形,上面还有鲜桂花,看着就格外喜人。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阵骂咧声:“老五家的,你是要饿死人不成,这么晚了才烧锅,别人家早放筷子回屋歇息了!”
赵文林收了目光,往外看去,就看到她阿奶正气冲冲的往灶房赶。
这样的事儿,一日至少要经两回。
这两日,家里的饭点明显推迟的有些晚,而他阿奶又是个不耐饿的,也难怪会上火。
“娘,你这是什么话,地里要让我做,家里要让我做,什么活儿都让我一个人做了,难不成,你还真把媳妇儿当牛了不成?”
赵五婶恼火的回了一句,却引得赵婆子越发大声道:“你这是什么话,老五就是这么管你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当婆婆的?”
赵文林听得烦躁,想将窗户关上,一只手,冷不丁的按住了窗框,接着,赵金珠那脑袋,就从墙角根处探了上来。
“文林哥,你哪儿来的桂花糕?”赵金珠盯着那盘桂花糕,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刚刚,她还怀疑自己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桂花糕!
舔了舔嘴皮,赵金珠巴巴的朝赵文林看去。
“文林哥,把你桂花糕给我尝两个,我饿了。”
说着话,她伸手就要去拿桂花糕。
赵文林见状,忙将盘子拉远了几分:“这是怀安的,你不能吃。”
赵金珠愣住了,压根就不相信这话。
“那药罐子的东西怎么可能在这儿,文林哥,分明是你不愿意给我吃!”赵金珠瞪圆了眼,气呼呼的说完,就看到她那大伯娘被一个女子拉了进屋。
“月牙儿!”赵文林也发现了,他忙关了窗户就往外走。
赵金珠见他关了窗户,本还气的跳脚,就见自家大哥说了一句:“那不是怀安以前的未婚妻吗?”
赵金珠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赵金宝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拍了拍心口,她觉得自己更饿了,哪儿还管的着那人是谁的未婚妻。
眼瞧着赵文林已经朝院门处迎了出去,她眼神一亮,猫着身子就往赵文林房中钻了去。
此时,赵文林的目光,全在这意外来客身上,自也不知屋子进贼的事儿。
他局促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吴月牙见赵文林许久不说话,只盯着他们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文林哥,你还好吧?我和芸婶子来看看你。”
“没事儿了,你。”赵文林挠了挠头,话未说完,目光却凝在了外头进门的赵怀安身上。
“怀安哥,快过来,你怎生走的那么慢?”
吴月牙朝赵怀安催促了两声,心思早瞟到了那日和他未说完的话上。
芸娘前后看了看,没有看到罗婉儿,她不免担忧的朝赵怀安看了去。
婉儿没跟上来吗?刚刚不是说好了一起吗?
赵金宝摸了摸下巴,目光在赵怀安和吴月牙身上转了转,他就想到了罗婉儿。
这怀安都领着相好上门来了吧,她肯定很难过。
这女人一难过起来,最是脆弱,到时候他再轻声哄一哄,还不能把人哄他床上去?
越想,他心里就越痒。
“文林,有客来,还不招呼着进屋坐坐?”赵金宝等不及了,径直开口,又朝灶屋前看热闹的两个人道,“娘,这可是学堂夫子的女儿,咱们可马虎不得。”
赵五婶和赵婆子已经听了一会子热闹了,只是,碍于饭点,他们不想留人吃饭,这才没开口。
可如今赵金宝都说了,不想留饭,也必须得留了。
毕竟,学堂里夫子的女儿是不能得罪!
赵婆子把赵五婶推了出去,赵五婶又不着痕迹的瞪了赵金宝一眼,这才挤了一张笑脸去拉人进屋。
眼看着人已经被招呼着进了屋,赵金宝搓了搓手,忙不迭就往外走了去。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赵怀安都把相好领回来了,他还怕罗婉儿不从他?
一路兴高采烈的到了前院,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正觉奇怪,就听见茅厕中传来了一道声响。
难不成,是去了茅厕?
这个意识,让赵金宝格外兴奋,他二话不说,就朝茅厕走了去。
农家茅厕多是直接在粪坑上垫上木板子,连着正经的木门都没有,一进去就能看个一清二楚。
所以,为了让别人知道茅厕里有人,大多数人到了茅厕前,都会专程咳嗽上几声,告诉里面的人,有人来了。
赵金宝存了别样的心思,自也不想惊动里面的人。
他压低了脚步,一路冲了进去,才发现,这茅厕中,居然还有个木门!暗骂了一声,他一只脚搭在了正连着茅房的猪圈上,双手往上一撑,他就将里面看了个一清二楚。
霎时间,赵金宝脚上一滑,整个人都不好了!。
千算万算,他如何也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是业哥儿!
察觉到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