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阿爷教的。”罗婉儿说着这话,就想到了前世。
芸娘见她面色失落,下意识的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婉儿。”
其实,她本想问问她是不是想念亲人了,可赵二叔在,她便没多提。
赵二叔点了点头,憨厚的一张脸上,涌过了一抹若有所思状,这时,赵怀安刚洗完手上桌。
许是下午间干了活儿的缘故,他清俊的脸上,带着一股子疲乏。
赵二叔看了看自家子侄,又想了想李少东家那风流潋滟的样子,终是摇了摇头。
他这侄儿虽少有才名,十二岁便中了秀才,还是当中案首,可和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东家,终归是比不得。
饶是,那李少东家很是赏识怀安媳妇的厨艺,他也不能将这事儿说出来。
免得外头的人将侄媳妇给勾跑了!
“二叔。”赵怀安哪儿知道他这二叔在想些什么?
适才坐定,就发现赵二叔正盯着他看,他俊雅的脸上,多了一股莫名。
适才察觉到自己看人家看的久了,赵二叔便问起了学业上的事儿。
其实,直到现在,他都忘不了张大人被人簇拥而来的气派模样。
他对怀安,不由又多了丝期许。
毕竟,怀安的聪慧是赵家几个子孙都不及的,若是他都和官场无缘,那赵家其余子孙就更没可能了。
赵怀安跟赵二叔说了一些书院中的事儿,赵二叔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起了他的身体情况。
芸娘看出了小叔子面上的担忧,掩了心底的落寞,不由感激道:“他二叔,你莫担心,怀安他只是身子不好,养一阵子就好了。”
赵二叔点头,又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这侄儿身子也确实太弱了些。
前年,他若不是恶疾缠身,耽误了秋闱,只怕早就中了举人。
随后,几人又聊了一阵,再没提课业的事儿。
饭后,赵二叔想起了罗婉儿卖竹笋的事儿,又问了芸娘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只说自己若是帮得上忙,就一定会帮。
芸娘摇头,赵二叔见实在问不出来,这才摸了一袋子银钱给罗婉儿,只说是笋干钱。
罗婉儿本不愿意收,推拒间,外头就传来了赵婆子的嚷嚷声。
赵二叔面色僵了僵,忙将钱袋塞在她手里就往外头走。
这一变故,发生的突然,等罗婉儿发觉赵二叔在顾忌赵婆子时,赵婆子已经推门进来了。
“老二,你在这儿干什么?”
赵婆子面色有些不太好,滴溜溜的眼睛,朝院子里扫了一眼,没发现不该出现的东西,比如酒席上的‘鸡鸭鱼肉’,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你怎么来了。”赵二叔上前搀扶住她。
赵婆子恶狠狠的目光朝芸娘看了去,昨儿个账还没跟芸娘算呢!
偏生,她还没来得及发飙,赵怀安和罗婉儿都同时站在了芸娘面前。
赵婆子面色铁青,不高不兴的瞟了赵二叔一眼,就往外走。
赵二叔朝着芸娘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早些休息,这才随着赵婆子转了弯,就发现赵五婶和赵金珠都窝在转角处。
赵五婶和女儿本就是出来听热闹的,不想竟被发现了,她忙干笑道:“二哥,老五呢?”
“他还没回来?”赵二叔那又粗又长的眉头,顿时就压了下来,“定又躲在赌坊里不肯走!”
一时间,另外三个人面色就变了变。
他们本想等着赵二叔回来,好生说说大房的不是,不想,竟得了这消息!
“二哥,你怎么也不管管他?”赵五婶快急哭了,她男人是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不过了。
一进了赌坊,不输个精光,准回不来!
周遭黑压压的一片,将赵二叔一张脸,衬的越发黑了几分。
“我管不了他,往后,别让他再跟着我办酒了!”赵二叔径直往家去。
对这个五弟,他是真失望了,此刻,他宁愿让怀安媳妇帮忙,也不愿再带那游手好闲的混子了!
“他二叔啊!”赵五婶追了上去,不想自家男人错过这赚钱的好机会。
“老二啊!”赵婆子也一改冷脸,追了上去。
待他们走远了,外头才恢复了平静。
此时,业哥儿已经烧了一锅热水,芸娘正招呼着大伙儿洗漱。
罗婉儿朝赵怀安看了去。
此时,他还站在刚刚护着芸娘的位置,似是察觉到外头的人走远了,他方才支身去栓门。
一身黑衣的少年郎,背脊挺直,身影清冷,几乎似要融入整个夜色中一般。
罗婉儿愣了愣神,还是追了上去。
“赵怀安,你别听赵金珠的,她说的都不是真的!”罗婉儿将憋了一下午的话,说了出来。
她想,自己要是再不说出来,只怕今晚得睡不着。
她必须要趁早表明自己的立场,不然,让这睚眦必报的人记恨在心上,实在不是好事儿!
暗夜中,少年郎栓了门,扭头朝她看了过来。
月色斑驳,透过木门披洒在他身上,他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偏偏,罗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