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来客栈。
一个身着锗色长袍的男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牌子,随后略整衣冠站在原地,手持折扇轻轻扇着。
他并未着急进去,而是身侧衙役先小跑进去,没过多久穿着一身灰色短打的小厮便同着衙役一块出来了。
“知县老爷。”站在男人面前,小厮抱拳施了一礼。
男人也拱了拱手:“王爷远道而来,并未通知府衙准备,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小厮笑了笑道:“知县老爷您不必如此,原本我们爷这次也只是微服出巡,没想惊动地方官员,只是王爷有事相邀才命我等前去拜会,您不必拘泥于礼数。现下王爷正在客房等候,您且随我进去罢。”
“好好好,烦请这位小爷带路。”
小厮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县令大人整了整衣冠,这才迈步随着小厮一起进到了客栈中。
公孙倾原是绥远王,这次来到这也是受王命所托,彻查地方官员贪污之事。
在这逗留了数十日,见此地民风淳朴百姓安居,调查后得知此地地方官员为人清廉,便派人到衙门递了请柬,这才邀请知县来此相见。
知县大人听闻缘由之后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为官清廉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京城官员暗访这事儿,还真是让人吃不消。
进屋先行了大礼,随后才敢站在一旁听着训话。
说的也佐不过是叫他安心工作,顺带夸奖了他治理有方,过两天还想去查看一下这宝泉镇中有名的泉眼好回去复命。
这话说完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可在等着知县老爷出来的时候,浑身早被汗水拓湿。
站在客栈门口,他长出一口气,伸手掏出帕子擦擦汗,这才又赶紧上了马车随着衙役往回走。
路过十字街头,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知县老爷听着吵闹声睁开了眼,隔着轿帘子,他问道:“外面怎么了,如此吵闹不堪,成什么体统。”
负责赶车的衙役听到这话勒停马车,回了声:“我下去瞧瞧。”
便从马车跳了下来往人群中走去。
知县老爷掀开轿帘一小角看了一眼,这地方离客栈可不远,心里暗想,可别在这关键地方出了什么岔子。
心里担心,便直接掀开帘子下了车。
站在车旁,他没干过去,只在那瞧着。
那旁围着看热闹的的百姓,看的不是旁人,而是过来闹事儿的马三他们。
衙役一边喊着让开让开,一边往里走。
百姓们见着衙役来了纷纷让行。
而正当中,马三依旧坐在原地连哭带嚎,他背过来的那具尸体还依旧躺在那一言不发。
李诗诗气的想过去给他一脚叫他滚蛋,可因着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不敢轻易动手,就怕惹出什么麻烦。
现在她也只能站在那等着张可带着衙役回来。
衙役到了李诗诗跟前,低头瞧见了坐在地上的马三,心中也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
便赶紧疏散围观群众:“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散了,知县大人就在马车上,要是不想惹事儿赶紧散了!”
衙役声色俱厉的喊了两声,群众一听说知县来了,也不敢逗留赶紧走了。
马三也听到这话,随后站起来就要跑。
可李诗诗哪肯放过他,就怕是放了他以后会更加麻烦。
随后她三两步过去,一把揪着马三的衣襟,喊道:“别跑!不是说我家东西有毒吗?正好大人在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去衙门说清楚!”
衙役一听这话,怔了怔。
这马三能在这宝泉镇为非作歹,只因为他是县太爷的远房亲戚,家中父母双亡投奔了他而来。
可谁知道这小子惯常的胡作为非,即使是闹到县太爷那,也不过是教训两句就算了。
他们家县太爷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了这么个混账亲戚。
再加上今天刚见了王爷,县太爷出来以后就觉得不舒服,这要是在闹这一趟事儿,就怕是连同他自己也免不了受连累。
既如此,这事儿到了他这就算是结束了。
权衡再三,他到了李诗诗跟前说道:“行了,别揪着人不放了,有什么事儿跟我说说。”
马三停住了脚回头瞧着。
刚才被李诗诗戳穿了伎俩,心里慌张的不行,听说来人了就下意识的想跑。
现在才刚稳住了心神,转身看到来的是熟人,便放下心来,嘻嘻笑道:“您这是有空出来遛弯?”
“县太爷在前面,刚才去办事儿了。”
“哦~”听到县太爷这三个字儿,马三拖长音哦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李诗诗
“还不赶紧把我放开,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
李诗诗一瞧这二人似乎很熟悉的样子,而且看着衙役的举动,似乎对这个人还挺恭敬。
一瞧这里面就有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