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傅赢一睁眼就看见一位泪眼婆娑的女孩哭兮兮地看着他。
“大骗子。”女孩眼眶红红的,委屈而沙哑的说着他。
“娇娇怎么来了?”少年无奈的笑着,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
真是的,果然还是瞒不了她。
“你疼不疼呀?”娇娇看着在病号服的映衬下他越发苍白的脸颊,更觉得难受。
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在这一刻,终于憋不住了。内心脆弱敏感的小姑娘在傅赢怀里呜呜的哭着,泪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裳。
他垂瞳低笑:
“不晓得的还以为娇娇才是做手术的病人。”
“你还笑得出来!”娇娇抬头怒瞪着眼,气着他的没心没肺。
“没多大事,娇娇别那么害怕。”怕她不放心,傅赢还扭了扭身子,证明自己的确没什么问题。
他好看的眉眼泛起浅浅的笑:
“娇娇真是在乎我,在乎的不得了。”
娇娇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口是心非:
“谁,谁在乎你啊!我就是过来看你死没死?!还有!我还生你气呢!”
曲娇可太喜欢旧账重提了,一想到旧账,就会自己气自己,气得不得了!
她可不允许自己受点委屈,就指着傅赢鼻子骂:
“你!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
傅赢心虚的低头摸了摸鼻子,然后很小声为自己解释:
“我不是怕娇娇担心嘛。”
“你觉得我现在不担心了吗?”
娇娇嘴一瘪,说着说着就更难过了:
“你要是不走,不就不用受这苦了吗?我知道你不想靠我们家,想自己在傅家闯出一片天地。
可是无论手术大不大,都有可能会死人的。你要死了,我可怎么办呀?”
傅赢张了张嘴,想说一些话来宽慰她,可最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抱着他心心念念的娇娇,力道不由加重了些。
他说:
“等我五年,就五年。五年之后我就有能力把娇娇娶回家保护起来了。”
“可是傅赢,五年太久了。我好害怕。”娇娇把脸深深埋在他怀里,呼吸着他温热的味道,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五年呢……
如果上辈子没有出现那些事情,他早就娶她了。又何必等这多余的五年。
“五年不长的,一点都不长,娇娇,等等我好不好?”傅赢苦涩的吻着她的额头。
相比他独自走过的岁月,有娇娇在的五年又会有多长呢?
“好。”娇娇破涕而笑,她这一笑,如同桃花初绽。
“傅赢,我什么都不想要求,我只想让你活着。你要好好活着,你活着才能娶我。”
……
一个月后——
傅祁年把几颗药丸塞进嘴里狠狠咽下去,缓了好一会。
他手术后已经在无菌仓呆了一个月了,一个月大部分都靠着静脉营养度过。今天终于转到普通病房。
他们说要是情况好,很快就能出院了。
他身体过于瘦弱,医院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好像都大了一圈。
名叫笑笑的小女佣心疼的抚摸他光秃秃的头。
她知道小少爷要是这样一声不吭,一动也不动,一定是又疼了。听他们说,恢复期是最疼的。
可怜才半大的孩子都已经学会如何忍痛了。
“哥哥又和那个女孩出去了吗?”祁年望了望窗外,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停在树梢上。
他望着它,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是啊,那是曲家的千金,大少爷和她是青梅竹马。大少爷离开那么久,她常常来医院看他。
说是快高考了,要大少爷辅导功课。所以前两天就直接来和夫人要人,把大少爷带回家了。
说起来大少爷和曲家小姐感情真好。”
笑笑认真的切的苹果,讲八卦一样说给他听。
“嗯。苹果放这吧,我困了,你先走吧。”
祁年味同嚼蜡的吃着苹果,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着,不知在想什么。
人走后。祁年疲倦的躺在床上,转头,那只麻雀还在。它歪着头叽叽喳喳地,好奇的看着他。
祁年苦笑着:
“你也觉得我光着头很奇怪,是不是?”
“我从小就这样,大大小小的治疗就没断过。
他们以前常常说我惨,我就会很难过,但又会安慰自己,至少有个哥哥,他没爸妈管,天天在外面受人欺负,比我还可怜咧。”
“可现在看来,他比我不知还幸运多少……”
小麻雀好像对他的委屈不感兴趣,呼的一下又飞走了。
留下祁年一个人无奈叹气。
哥哥也不知道来看看他。
这边,傅赢看着曲娇做的题目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