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傅赢的思绪回到现实。
祁年屁颠颠跑过去开门,面色紧张的女佣就整理他的衣服,对着他们小声的说:
“要吃晚饭了,刚刚老爷回来了,听说这次赌博又输了,喝了不少酒。你们表现乖一点,顺着他一点。”
“好,笑笑姐你先忙吧,我和哥哥马上就去。”祁年好像见怪不怪,听话的点点头。
女佣走后,男孩无奈叹了口气。
转头对着脸色铁青的傅赢眯眯笑,他拉着哥哥的手,往前走。
“爸爸又喝酒了,脾气很不好,到时候你只管吃菜,不要抬头。”
傅赢想起那个当初抛弃自己和妈妈的男人,停下脚步,顿了顿开口:
“你被打过吗?”
“打过呀,怎么没打过?”小小的祁年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好像无所谓的,说着别人的事情。
“他以前发酒疯拿过红酒瓶刺我脖子,要不是他们拦着,我估计早死了。
从小,他和妈妈就天天吵,不知道吵什么,反正他酒喝多了,输钱了,就会把气撒在妈妈身上……”
少年垂瞳,看不清表情。
两辈子了,因为上辈子抗拒和同父异母的弟弟熟悉,他一直以为祁年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孩子,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也被那个男的打过。
想到他们因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可怜的命运,傅赢不由冷笑。
傅穆这个男人无论过去多久,依旧狗改不了吃屎。打他和母亲不够还把暴力留给下一任妻儿。
傅家别墅的装修是暗黑格调的黑曼巴风格。
白天看上去高冷透着奢侈你高级。
但到了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是感觉前方的路显得格外的压抑。
本来因为想起娇娇而心情有些欢喜的傅赢在还没见到傅穆的路上,好心情就已经荡然无存。
他一向不喜欢掩盖自己不悦的情绪。
上一次见到这张让人深恶痛绝的脸还在他的葬礼,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傅赢第一次产生了重生后的后悔。
还不死的老逼登!
银发少年漆黑如深渊的墨瞳冷冷的扫了一眼餐桌上座那个喝的满脸通红的醉汉。
他毫不掩饰自己恶心的目光,薄凉的唇抿成一道线。
大概察觉到他的目光,傅穆抬起头,扯了扯殷红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多少年没见了?我的好大儿。”
少年紧握住拳头,双目对视,他从牙缝里冷冰冰,一个字一个字抛出:
“我的好爸爸,是八年。从你抛弃十岁的我,到现在,已经整整八年了。”
又何止八年?
“你在怪我?”微醺的男人好笑的往后一靠,轻蔑的打量着他,咧着狂妄的笑:
“哈哈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大胆,一样的……嗯……”
停顿一声,他笑脸停住,语气冰冷:
“一样的下贱。”
少年丝毫不惧,客气的回嘴:
“当然遗传我的好父亲。”
气氛一度尴尬。
暴戾的男人威压展开,与傅赢相似的瞳子阴森阴凉,透着深深的寒意,让人脊椎发凉。
祁年在旁边害怕的拽了拽傅赢的衣角,小声的说:
“哥哥,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吗?”
一旁的宋妍芮浅浅抿了一口酒,淡淡撇了一眼,眼看傅穆脸色愈发不好,终于开口缓和气氛:
“吃饭吧。”
又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精壮的黑衣人。
黑衣人会意,站到傅赢不远处。
是怕傅穆发疯起来,傅赢不是对手,好拉开。
祁年是病人,吃的东西都是专门配制好的。
他聪明的低头不惹事,只管吃自己盘里的东西。
而一向热衷于吃的傅赢因为对面的傅穆,面对一桌佳肴,也丝毫提不起兴趣,味同嚼蜡的咀嚼。
所谓的一家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吃着饭。
在外面已经吃饱了傅穆象征性吃了两口,本来想找出气筒发发脾气,但因为黑衣人在场就烦躁的又走了。
不一会,宋妍芮又让人把吃完饭的祁年带走。
很快就留下他们两人。
她双手环胸,往后一仰,挑了挑眉:
“我可不建议你那样当面和他刚。”
少年看着面前这位美艳的女人,俊脸无温,冷冷启口:
“后妈别再冷嘲热讽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见此,宋妍芮直接开门见山:
“你也知道祁年有白血病,骨髓很难配,你们是兄弟,条件刚好符合。
只要你捐了这次,我可以给你傅家一点股权,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傅家大公子。不用在曲家寄人篱下的生活。”
傅赢觉得有些好笑。名正言顺?他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