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山早就看见了,登时心里乐呵的不行。
心道:还是他儿子有眼光,也是傻人有傻福。看这小丫头,这么小就知道护着他的傻儿子,他是真心的替儿子高兴。
傅心慈却不理会那么多,对齐王氏翻了一个白眼。
又立即换了一副笑脸,甜甜的喊了一句:“齐伯伯。”然后就指挥齐贺去结拴在老榆树上的驴车。
“齐哥,咱们回家,我都饿了。”
“我也饿了。”齐贺想到之前在卫所里,就听她二婶一个人叭叭,好像有一百只鸭子在吵,吵的他头都大了。
这会儿,孟爷爷和傅妹妹简直就是救他于水火。
麻溜的跳过去,解开拴在老榆树上的绳子,回头和他爹还有村长爷爷他们挥挥手,还一个劲儿的给喜子和小放使眼色,意思是他一会儿在回来找他们,带他们去玩。
从小到大的默契,喜子和小放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见他们要走,齐王氏急了,指着傅心慈大声的质问齐远山:“大哥,你怎么能那个小丫崽子拿了咱们家的银票?”
齐远山都不想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驴车上两个脏的不像话的孩子,问道:“孟叔,人买回来了?”
“嗯。”孟爷爷回答完了,又忽然想起来那个人可疑的牙子,就拉着齐远山走开几步,小心的提点一句:“远山啊,我总觉得那个人牙子很可疑。”
“叔,哪个人牙子?”
“就是咸水镇那个牙婆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身手敏捷,看着总感觉有些不大一样。”
说到这儿,孟爷爷又用眼睛瞟了俩暖一眼,又说了孙女儿的怀疑。
“慈儿也觉得那人可疑,还觉得这两个孩子可能是被拐来的,就催促着我们快点回来。不过,这一路我都小心的看过,后面没有人。”
齐远山听了也很上心,又和孟爷爷压低了声音嘀咕几句,才让孟爷爷他们回去了。
齐王氏见大伯哥真的让那个小丫崽子走了,气的差点儿暴跳如雷。
可是她也不傻,她敢当着婆婆的面,撅齐家的祖宗,当着大伯哥的面却是不敢的。
大伯哥眼睛里的杀意,是骗不了人的。她虽然混不吝惯了,也怕死。
等孟爷爷赶着驴车到家了,暖心搂着妹妹的小胳膊才松了松。
这一路上,她一直偷偷的打量路边的景色,越走越荒凉。她刚开始是害怕的,怕他们姐妹又遇到坏人。
虽然这祖孙俩长的不像坏人,可是她娘说过的,坏人脸上又没有贴帖,你怎么知道谁是坏人。
直到他们看见了卫所,又听了老爷爷和那位军官说的只言片语,她就有些相信,这位老爷爷和那位小姑娘是好人了。
听见敲门声,孟玉洛很快过来开门。
“二叔祖,齐哥,慈姐姐,你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
孟玉洛勤快又有些笨拙的,跟着齐贺把驴车赶紧驴棚。又乐颠颠的跟着齐贺回到正院。
这会儿,孟爷爷和孙女儿带着暖心姐妹给方氏瞧过了。
看着如同乞儿一般的小姐妹俩,方氏就张罗给两个孩子烧水洗澡。
钟氏和田氏立马就带着姐妹俩去了净房,二人都是爽利的性子,手脚也勤快。
就是小姐妹俩的身上和头发上生了虱子虮子,也没有嫌弃。
一个时辰之后,当一家人看见焕然一新的小姐妹俩,都不禁愤慨,这是哪个缺德的东西,拐了两个孩子。
暖心穿着傅心慈的衣裳正好,而暖暖穿着宇儿的小褂子有点小。
小姐妹俩往人前一站,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姐妹俩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姐妹俩有八分的相似,都生的白净,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小嘴儿,这样已经算是小美人坯子。
要说姐妹俩脸上的缺点,就是鼻子,本应该是个九分的美人,却因为这个有点趴的鼻梁子,生生的减色两分。
傅心慈却不那么想,她却觉得鼻梁子有点趴,挺可爱的。
孟爷爷看完了,面色难得的沉重起来。可他老人家怕吓到小姐妹俩,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调整了心态,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问那个大一点的女孩子:“我那会儿听见你个慈儿说,你叫暖心。”
“是的老爷,奴婢名字叫暖心。”
“那么,暖心可记得你的姓氏,和爹娘名字?”
“暖心记得自己的姓氏,我和弟弟妹妹都同爹爹姓林。娘亲姓罗,爹爹在家里唤娘亲慧茹。至于爹的名字,我们只听见娘亲唤爹爹夫君。”
傅心慈分明看见,暖心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显然,这个女孩子隐藏了什么,没有说实话。
傅心慈想开口打消她的顾虑,可是想想她没有开口。
唉,人家不想说,她还是别强迫人家好了。
她相信,慢慢的,她们会说的。
孟爷爷和孙女儿想的差不多,要是年纪小一点的那个,说不知道父亲的名字情有可原。
那个大些的,和自家孙女儿的年纪相仿,怎会不知道父亲的名字?想必是有难言之隐。
等方氏把两个女孩子带下去了,孟爷爷才同儿子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