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个没有门的院子,就是黄景涛家,现在他家里只有他的爹娘。”三强子在黄石道镇的东头村外停了车,往南面一指。
林二蛋一看,那是一个破败的院子,院墙是土墙,残败不堪,院子确实没有院门,本该是门的地方,只留下了几根腐朽的木头,也许本来就是栅栏门的零件,只是栅栏门烂成了碎片,才留下了这些残木。
院子里的三间房子,本来就是土房子,前两天刚下过雨,三间土房子摇摇欲坠,看着就令人心酸。
林二蛋越是走近,越觉得心情沉重:好好的一个民警,被陷害之后,家庭就破败成了这个样子。
三强子说:“林先生,这就是黄景涛的家。他的父母之前都在道里县城上班,后来就下岗了,儿子进了监狱,老两口四处托人办事,钱花光了,泪哭干了,最终还是判了二十年。”
何子路说:“说实话,七十克没判死刑,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林二蛋冷笑:“呵呵,没判死刑,肯定不是因为他父母是怎样活动的,有了效果。而是因为,这个黄景涛的贩卖非法药品罪,缺乏确实的罪证,才是真正的原因。
林二蛋给张猛发了个位置信息,就走进了面前这个没有院门的院子。
“老婆子,我给你买来了毒鼠强,可是,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房间里,响起的是一个老头说话的声音。
“我眼睛也瞎了,还瘫痪在床上,我是你的累赘啊,活着还不如死了。老头子,我是熬不下去了,见不着儿子的最后一面了,你留下吧,等儿子出狱,你再到地下找我。”
林二蛋刚走到院子中间,就清晰地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他就觉得心里突然一梗!差点噎得自己流下眼泪!
儿子做了警察,就是这家唯一的希望所在。做警察的儿子入了监狱,这个家庭的希望,就像是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娘哭瞎了眼睛,老父亲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老头用颤抖的声音说:“老婆子,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你走以后,咱们家连饭都吃不上了,我还怎么活下去?这瓶毒鼠强,足够咱俩用了。”
此时林二蛋已经到了连门都没有的堂屋房门处,看到堂屋的房顶居然是透光的!坏了一个大洞。
里间的炕上,躺着一个头发全白了的老太太,炕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躬着腰,把一个药瓶,向炕上那个老太递过去。
林二蛋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两个老人的身影虽然模糊了,但林二蛋凭着感知力,仍然能清楚地分辨对方的动作和位置。
他的身影只是一飘,就进入了里间,一伸手就夺过了那个药瓶。
江慕白立刻一探手,为炕上的老太太诊脉,林二蛋把那瓶毒鼠强,随手放到窗台上。
何子路和三强子两人,也跟着走进了堂屋,就闻到里间有一股浓烈的尿臊味,显然老两口的生活无着,确实过得非常不好!连基本的卫生也不搞了。
老头子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要干什么?”
林二蛋抹了一把眼泪,没有说话。
何子路说:“老大爷,我们不是坏人。”
“哈哈。”老头忽然笑了,“我们老两口也不怕什么坏人了,反正我们也是要死的人,你们要是相中了什么东西,尽管拿走吧。如果是来要我们两口子命的,也拿走吧。”
何子路苦笑摇头:“老大爷,我们真不是坏人,是来救你们的。”
老头说:“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对我们来说都一样,请便吧。”
随即,他就看到江慕白竟然拿银针向炕上的老太婆扎了过去,老头子忽然直起了腰:“放开她!冲我来!你们要杀人,先杀我老头子吧!”
林二蛋连忙扶住他,也拦着他:“老大爷,你别激动,这位是关外神医江慕白先生,在给大娘治病。”
江慕白扎了几针下去,炕上的白发老婆子竟然沉沉睡去。
江慕白说:“师傅,麻烦你也给这位病人看一下。”
林二蛋这才伸出了手,在老婆子的腕脉上,快速诊断了一下:“江慕白,你出去给她抓药吧,先说说药方。”
江慕白快速地报了一个药方,林二蛋立刻指出其中用药不准的地方,纠正之后,江慕白要出去的时候,何子路连忙说:“江先生,抓药的事,就交给三强子去做吧,您把药方给他写出来就行了。”
江慕白点头:“好的,你用手机录下音来,给药铺的人一听就明白。”
于是,江慕白让三强子录下了药方的声音,又转身回来。
林二蛋询问之下,才知道老头子正是黄景涛的老爹黄存志,由于成了下岗职工,在县城找不到工作,家里又没有地,完全失去了生活来源,这两年都是靠好心人的接济,才有的吃。
可现在,他们连吃饭都成了大问题!
整个黄石道镇上,但凡接济过这一对老两口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倒霉了,显然是受到了屠家的暗中压制。
黄存志也明白了,来的这些人,既然为自己的老婆治病,那就肯定不是坏人。
他苦笑着说:“对不起啊,各位,给我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