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君怀瑾,就连沉鱼听到这句话都震惊的望向余幼容,君怀瑾先问道,“为倾城赎身的不是她的恩客吗?”
“求大人不要告诉她!”
方才承认罪行时沉鱼都没有像此刻这般紧张,她跪爬到余幼容面前,扯住她的衣摆,哭着哀求道,“她觉得自己没能阻拦我就已经这么自责,要是被她知道——”
沉鱼煞白着一张脸,她不敢想象倾城会变成什么样。
“虽然出生花楼,倾城她真的很善良很单纯。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不能再受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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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没有什么恩客。
沉鱼刚才又说谎了,她不怕死,也不爱财。不过是为了完成一个人的心愿罢了。
君怀瑾和余幼容一起离开牢房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君怀瑾的耳边还回响着沉鱼的那句话:
“早知道薛姐会被处决,摘星楼会被查封,当初我就不该……也许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明明再晚几个月不用赎身我们就能一起离开京城……”
君怀瑾当大理寺卿这么长时间经历过的案子不算少,沉鱼的案子算不上最惊天动地,却让他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感慨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人啊还真不能做坏事,不等捉拿归案——”君怀瑾指了指天,“这老天爷就会狠狠打他们的脸。”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等到柳暗花明的。
感伤一扫而光后,君怀瑾问余幼容,“陆爷,那把锄头我还没查到来历,景行街商铺众多,五家中就有三家出售那种锄头。就算逐个问也要再过上几日才能有进展。”
“兵不厌诈,君大人应该比我熟。”
君怀瑾愣了愣。行吧。
接着他又问,“那银票呢?陆爷怎么知道沉鱼用来给倾城赎身了?”
问完他就恍然大悟,“那日搜查沉鱼的房间时,不管是她的首饰盒里还是其他地方,都没有值钱的东西!”
谋财害命的案子君怀瑾见过不少,但是为了别人谋财害命的——
有是有,却不多见,这花楼中的女子——竟也有如此情谊。他觉得佩服的同时更觉得惋惜。
可惜了。
“既然摘星楼都被封了,薛姐也死了,沉鱼为何不逃呢?”
“身无分文,你让她逃到哪里?就算逃走也无法生存。”余幼容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群难民,“与其漂泊无依,她不如赌上一把这件事不会被人发现。再者——”
她留在摘星楼倾城还能知道她在哪里,今生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若是她走了,她们去何处相逢?
后面这些话余幼容没说出口,只对君怀瑾说,“吴耀祖那边,要尽快追查,还有就是——”
她脚步停下来,“买官这件事虽然屡见不鲜,但也不是小事,前段时间因为二皇子的事,朝堂上已经历过一番动荡,如果这次又——”
话说到这里,君怀瑾差不多明白余幼容的意思了。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接下来我会着重调查吴耀祖的下落,还有孟晓买官的那批银子的去向。”
因为倾城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而牢中并不适合养病,君怀瑾将她送回了原先藏身的地方养伤,害怕吴耀祖会找上门,特地派了两名大理寺的衙役守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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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日,君怀瑾一门心思扑在案子上,没有来找过余幼容。
春花秋月夜五位嬷嬷也回宫了,戴皇后觉得余幼容不仅规矩全都学会了,古筝弹的还那么厉害,已经没有将她们留在这里的必要。
就连萧允绎也连续两日没有出现过,院子里冷冷清清。余幼容难得有时间忙自己的事,却不是很顺利。
在器皿里的药水再一次融合失败后,她将冒着白烟的试管丢到了一旁的水槽里。
摘掉手套,她简单的收拾了下台上的东西,开门到了院子里。日头正盛,她眯着眼仰头望了望,阳光晃得她眼花,她抬手在眼前挡了一下。
刚将手放下,响起了敲门声。
那敲门声断断续续的,听得出来人很是小心翼翼,似乎十分犹豫。
余幼容走过去开了门,竟然看到了周青也。不等她询问有什么事,他便主动打了招呼,“太子妃。”
只三个字余幼容便听出了奉承的意味。
让周青也进来后,余幼容顺手关上了门,“不知青也老师有什么事?”毕竟是关灵均找来的人,即便是给关灵均面子余幼容也会对周青也客气些。
周青也听到这声“青也老师”有些震惊,又有些得意,也不如之前那般谨慎了,端起长者架子。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太子妃忙,没空学琵琶。这不,我今日特地来看看太子妃是否空闲下来,关大人找我过来教授太子妃琵琶之技,我总要尽职不是。”
周青也这一段话看似在为余幼容着想,却又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夸赞了一番。
“前些日子是我失礼了。”
余幼容走在前面声音清清淡淡的,性子看起来软弱得很,趿拉着步子的模样也没什么规矩。
周青也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到底是出身乡野,不像徐二小姐,骨子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