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午以王宝钏未亡人身份,给薛平贵弄的丧礼很盛大轰动。
基本上,除了碍于身份,不好光明正大地看热闹的人之外,长安城,知道内情,能来的人都来了。
还有听到王宝钏(道午)找得道高僧,嗯,请的就是薛丁山的师父们,这种高价活,必须是便宜自己人啊。
高僧们对于道午这位熟悉的檀越,那是很好说话的。
即使是道午的要求非常离经叛道,违背世情。
但是高僧都是做宣传的好手,接下道午的订单后,寺庙的主持是这样对外解释的:
——比起超度死去的人,我们更想将活着的人度醒。相信女檀越的丈夫,那位为国牺牲的战士也是这么希望的,一切罪孽,就由我等方外之人承担罢了。
这样的话一出,谁不感叹得道高僧们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无我奉献精神。
多方的宣传下,薛平贵的“丧礼”,当然无比热闹了。
这种红白喜事,通常是来者不拒的。
反正道午为了恶心薛平贵,那是斥巨资,下重本了的,真正做到了来者不拒,想来吃席就吃席。
还附带价值不差的回礼的,硬是将一场白事,搞成了轰动长安上下不管权贵平民都知道的热闹喜事。
当然,这对王宝钏(道午)、薛丁山和薛金莲三个家属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和负担了。
毕竟,就是在祭奠堂前跪着,给前来拜祭的人弯腰回礼的,就很挑战他们的身体素质。
这就难为道午了。
她可不是便宜儿子和便宜闺女,有武学打底,身体各方面都棒棒的,这样的强度只是比平时类而已。
这样的强度的活动,说是要了体质超弱的道午半条命也不为过。
但是道午坚持下来了。
依然是那句,九十九步都走了,不能在最后一步出差错。
装病不是不可以,但是效果可不那么完美了。
丧礼上,道午演的王宝钏,可是一个等待着最后判决,祈求抓住最后机会挽回丈夫心的决绝妻子啊。
要是这点折磨也熬不过去倒下了,就不符合王宝钏叛逆倔强的人设了。
因为不断的弯腰致谢,导致身体僵硬,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某种程度,算是很符合此时此刻王宝钏希冀薛平贵最后醒悟的形象了。
就是真的很废腰,也真的很废道午就是。
机械般听着一旁的司仪唱调地弯腰、弯腰、再弯腰的,道午都觉自己眼前开始冒绿光,天旋地转了。
即使身旁薛丁山和薛金莲一左一右担忧地掺扶这,也没有好转。
“西凉代战公主、西凉大将军薛平贵到~”
就在道午觉得她要撑不住的时候,她期待已久的人终于到场了。
她发誓,此时她表现出来的眼中有光,眼泪止不住地掉落,真的没有找外挂,而是她这具孱弱身体最真实的表现。
包括紧张急促踉跄地站起来,都是她为了这最后的戏,做出的真实牺牲。
这时候,作为王宝钏,道午不能继续维持那种高高在上的冷静了,必须是狼狈的、凄凉的,才能更好地博取周围人的同情心呐。
“薛……薛……将军,您终于来了。”
看到联同代战一同进门的渣男,硬抗了好久的道午差点没找准情绪点。
不过幸运的是,此时她的身体状态,只需要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演技爆发点了。
“我……咳咳咳……终于等到您……您了……咳咳咳……”
这虚弱期盼,绝处逢生般的嘶哑声音,真的是她发出来的?
别说周围的人了,就是道午自己,都被自己这样的声音吓到了好不好。
伴随嘶哑声音而来的,是控制不住的咳嗽。
道午相信,此刻的她,就是一株需要呵护的病弱娇花,即使不施粉黛,也能轻易地将穿着着不合时宜盛装来参加丧礼的代战比下去。
果然,薛平贵的表情,在对上王宝钏(道午)的一刹那,神奇地变化了。
这可急坏了代战:“薛哥哥,我们可是来参加‘丧礼’的!”
特别坏心眼的,在丧礼一词加重了音的,生怕薛平贵看着王宝钏(道午)这个妖精,就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似的。
“我可是听说了,薛夫人可是前所未有地,给她‘心爱’的丈夫,办了一场诅咒他丈夫死后不得安宁的‘丧事’呢。”
代战觉得自己很得意,很有立场般,用着不太成功的阴阳怪气,问王宝钏(道午)。
“薛夫人说的爱她的丈夫,就是这么个爱法吗,我们西凉,可真没有这个风俗。既然薛夫人都如此恨你的丈夫了,我穿这一身来,薛夫人应该也不会介意吧。反正,我是舍不得我的爱人,遭受这些的,太缺德了。”
那彷如胜利者的得意,并没有吸引到道午的注意。
应该说,代战的到来之后,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即使因为她这样的“大人物”到来,祭奠现场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了,她的话是穿透力十足,里里外外都听得异常清楚的,也没有人出言附和。
就是最容易暴躁的薛丁山,也只是担忧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