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拳砸在脸上的盗子视野中还是鲜红的底色,他的背后更是有着无数的子弹孔,现在他还能站着都是一个奇迹。
盗子感知到了危险,他摸向了腰后别着的短刀,转身准备出手,却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浪。
接连开出两枪的雷鸣,枪口完全被烧红,散发着高温。
雷鸣?!
模糊的血色视野中,盗子看清了雷鸣的枪身以及拿着枪的夜歌。
这么短的距离,即便是毫发无损的状态下,盗子也没有信心躲过雷鸣。他或许可以躲得过致命的部位,却无法保证自己不被子弹擦中。一旦被子弹擦中,他就会失去很大一部分身躯,而恐怖的冲击力也会瞬间将他击飞。
不过这样一来,夜歌也就没有办法动了。
盗子可以死,前提是夜歌陪他一块死。
耳鸣一直在持续,让盗子无法捕捉四周的响动,也严重影响了他对时间的判断。
都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人开枪?!
盗子在心中惊疑,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
现在的夜歌是站着不动的,简直就是个靶子。就算他是修行者,也还是肉体凡胎,一样会被子弹射穿。
为什么还不开枪?!
盗子将目光从夜歌身上挪开,向着四周搜寻了一圈。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站着的人,于是他不相信般地再次看了一圈。
即便被血色影响,也能够辨认出景物的轮廓,但就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难道,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竟再无枪声响起。
除了盗子跟远处的冷巳,鹰小队的其他人无法再站起来,更不用说是开枪了。
竟真的没有人了?!
被黄九拉着按在石头后的唐棠试探性地抬起了头。
空气中弥漫着树木断茬跟石头粉碎的味道,让人觉得又涩又干。焦糊的气味也混着血腥蔓延而来,刺激着人的肠胃。
啥啥啥!这都是些啥?!唐棠皱着眉头说道。
不远的各个地方,横七竖八地躺着各式各样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全身染血,且无法再站起来,不知是死是活。
悍匪!杀人如麻的悍匪!绝对是个杀人如麻的悍匪啊!唐棠拍着大石头说道。
黄九躲在大石头后面,视线明明完全被挡住了,却好似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冷巳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愣住了。
这么快?!
太快了,从夜歌动手到他拿枪指着盗子,前前后后不过只有五六个呼吸的时间。冷巳的思绪竟完全跟不上战斗的变化,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这就是修行者的力量吗?
不!这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修行者!
这有可能是传说中修行到了第二境界的修行者!
盗子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正从他的脚底向上蔓延。
眼前这个人究竟强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这跟固有印象中的修行者完全不一样!
在世人认为的不可能中找寻一丝可能,穷尽所有实现这一丝可能,从而颠覆人的认知。所有人都渴望着这样的事情,鹰小队亦是如此。
然而,谁又能想到这一丝的希望竟是如此的绝望?!
就算再来一支鹰小队,就算是事先设下埋伏,又真的能杀死夜歌吗?仅仅是伤到对方能够做到吗?
盗子心中有了悔意,但他迅速地将其掐灭。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后悔是最没有用的事情,跪地求饶就能够活命吗?
盗子握住了短刀,猛然发力。
砰!
枪声毫不留情地响起!
轰!
恐怖的风浪将盗子的衣衫展开,像是无数杆旗,扯住了他前冲的身体。
风压将面容吹的变形,鲜血也向着身后狂飙,盗子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了回去,直到撞在一截断木上。
夜歌在开枪的一瞬间抬起了枪口,让子弹贴着盗子的左肩飞了过去,否则现在的盗子已然成了无数的碎片。
看着再度被烧红的枪口,夜歌有些后悔这样过度使用,这大大减弱了雷鸣的寿命。
回头向着冷巳看了一眼,夜歌低身捡起了两把枪。
冷巳的心脏好似骤然被人握住,哪怕现在她手中还握着雷鸣,她也没有了开枪的想法。
在夜歌面前,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失去了作用。
冷巳等待着,等待着夜歌冲自己开枪,结束自己的性命,同时也结束这盘踞在心中的恐惧。
夜歌捡起了枪,没有再去看冷巳,也没有去看任何人,径直地走向了黄九跟唐棠。
悍匪啊!唐棠跳出了大石头,冲着夜歌大喊起来。我就说你是个杀人如麻的悍匪!被我说对了吧!你以前绝对是个杀人如麻的悍匪!
你不怕?夜歌仍保持着刚才杀意凛然的模样。
嘿嘿!有你这样的人当保镖,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唐棠突然开心地大笑了起来。他的思维果然不能跟正常人相比较。
夜歌看向了躲在石头后的黄九。
黄九轻蔑地笑了笑,好似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