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醒过来的男人,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眼神愣愣的,手和脚都摔断了,不能动,嗓子也说不出话,每天只能“啊啊啊”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老太太见男人醒了很高兴,男人睁开眼睛,长的更像她那个不成气的儿子。她儿子年纪轻轻刚出海捕鱼,就遇上了暴风雨,人说没就没了。
看着“啊啊”叫的男人,老太太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儿子小时候,更加精心地照顾他。
村里人知道男人醒了也很高兴,他们觉得老太太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这下她也能有寄托了,纷纷送来礼物。
男人就这样在老太太的精心照顾下一天天好转,两个月后他能坐起来了,三个月后他的手指都能动了,半年后,他终于可以下床了。
因为男人不记得自己从哪来,叫什么名字,也说不出话,只会“啊啊”地叫,老太太便让他用了自己儿子的名字“阿浩”。
老太太因为舍不得儿子,一直没去大队办销户手续,大队长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眼看老太太一天天比原来有盼头,就让男人用了老太太儿子的身份。
就这样,村里人慢慢都接受了这个新“阿浩”,男人好了之后,也开始在村里帮忙干杂活。
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村里这些人捡回来的。每天晚上总会有一些片段在他的梦中出现,有时候是一个女人温柔的笑脸,有时候是两个孩子叫爸爸,有时候梦就不那么美了,是一个下暴雨的夜晚,他刚喝下水,就被人从一个悬崖上推了下去,他好几次都被吓的从梦中惊醒。
只是不管是好的梦还是坏的梦,他始终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他曾经很努力地试图去回忆,换来的只是头被撕裂的疼痛感。
慢慢的,他不想了,在村里生活的很安逸,大家都对他很好,他也有自己的家,有一个在乎他的娘。
今天是他第一天下海的日子,他长的很强壮,身上的肌肉又结实,村里的渔夫都说他天生就是捕鱼的料,他也感觉冥冥之中,可能注定他会来这里。
第一次下海,村里人为了照顾他,安排他坐上了村里最大最稳的一艘渔船,让他负责在后面划桨,顺便教他怎么下渔网。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他很快就掌握了划船的技巧,把船划到了河中间。其他人开始准备下网,他也认真地看着,哪知道突然他感觉头顶亮光一闪,接着一个冰凉的椭圆形物体“哐当”一下砸到了他的脑门上,他一下就疼晕了过去。
村民们吓坏了,捕鱼也顾不上了,立马全速把船划回村里,一起把他抬回了家。
老太太赶忙找来村医,村医给他包扎了伤口,开了药,老太太熬好药给他灌了下去。
他在黑暗中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身份,也记起来自己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梦里他叫苏二强,是家里第二个孩子,就像老话说的,老二是最不得宠的,从小家里干活的是他,挣钱的是他,吃亏的还是他。
他有一个老婆叫李美凤,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一个叫苏舒,一个因为出生时他没能赶回去,他妈随便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苏八丫。
两个孩子都懂事又可爱,是他这个当爹的拖累了她们,因为自己不受宠,连累妻子和孩子也在家吃苦。
他记得最后一次离家是因为接到了部队的任务,要押运一批货进京。这次任务十分重要,他争取了好久才得到了机会,他想着这个任务做好了,升职后,拿着津贴,下次回家就和爸妈提分家的事。
他要拿津贴先租一处房子,再慢慢攒钱给她们娘三盖新房子,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上次回家看她们那样,他再也忍不了了,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寄回家的钱,可有一分用在了自己孩子身上?
他就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出发的,一路上都十分小心谨慎,没想到快到两省边界时还是出了事。
他下午上完厕所回来,突然发现车上押着的货少了一箱,那个箱子很小,也很不起眼,他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它不见了。
为了这次任务能顺利完成,他每天都要检查好几遍货,只用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一开始,他没有怀疑队友,而是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队友赶忙说会不会是运的路上颠掉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每一次,他都把后面的袋子绑的紧紧的,还加了锁,没道理会掉啊?
只是他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他和队友都是分别去上厕所的,车上从来没有离开过人。
队友看他着急的样子,提出要不沿路找一找。趁着天黑,他们把车停在了一个没有人的山拗里,又把后面的棚子用一把锁锁上,这才把钥匙放在贴身的口袋里,跟着队友往回走找了起来。
不一会,他们便走到了与临近省的交汇处,这里是一条盘山公路,他们前面就是从这开下来的。
走了没两步,队友便说走不动了。他不想停下,还想再找找,队友却说先休息一下,还递过来一壶水。
他不好拒绝队友的好意,仰头便喝了一口,哪知道才一喝下,便双眼一黑。
再醒来时,他已经在这个小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