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冰抱着仇酒儿沿着岸走,很快就到了牧文轻所在之处。离岸三丈远的浅流中布好了一方阵,深蓝色的水元素在河面勾勒出圆中带方的图形,阵符随着水流清浅浮动着。
仇酒儿看玉冰神色就知道他仍在斟酌,可她当残废太久了,实在等不下去了。
“冰沨,放我入阵啊。”
玉冰一时没动,转向牧文轻道,“再把典籍递给我瞧瞧。”
牧文轻规矩地举给他看……
与此同时,蓝西和浮歌两位身体柔弱的女士仍在享受舟车劳顿后的闲暇,凌月也暂由她们看管。
“眼下已经得到金、木、土、风、雷、光、暗七把剑了,就差水火二剑了。”
蓝西诽谤道,“你说这炎铮,叫他去取火剑,人却跟蒸发了似的,真不靠谱。看他在玉冰面前装笔挺牛气的,不会最后拉了胯吧?”
“怎么会呢,毕竟是玉冰公子选的人。”浮歌苦笑,“况且我能感应到他在朝我们靠近了。”
蓝西惊喜,“真的?”
“具体距离不清楚,但总归是近了。火之剑祠远在枯石带,难为他翻越整个遗迹去寻了。”
“太好了!”蓝西哈哈一笑,“看来不该这么早说他的坏话!……对了,你家主子呢?”
两女同时转头去看石质阶梯上的绿荫,君玄卿和薄暮云早不在那里了。
蓝西心想薄暮云会跟着君玄卿,便没再追问一脸茫然的浮歌。
她受玉冰所托,不能让浮歌独处,若有条件也要多留心君玄卿的举动——玉冰到底不是完全信任君玄卿的,从最初的分配起蓝西与浮歌就是一起的,而让她去注意君玄卿也不会令人生疑。
女人多看两眼帅哥是天经地义,君玄卿也早习惯了被异性的视线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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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便是水神庙了吧。”
“是。”君玄卿应道,“这三角洲方圆不过四五里,算起来,水神庙刚好在洲心之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着,很快水神庙就近在眼前了。
薄暮云道,“太古百姓为求水患平息在此立庙,位置应当是算好的。只是没想到千万年后也如此巧合。”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君玄卿心思一动,定睛打量着小庙。
这类凡人修筑的祈福神庙与修士们获取加护的遗迹毫无关联,里面供奉的神像也是旧人按着记忆雕刻的普通塑像。但若请过祭司、巫师一类的神职人员做过法事,神像也会凝出些微神性。如果修炼者胆敢不敬,同样会遭报应倒大霉。
正门不过两人并行宽,墙壁上的朱红颜料早已褪去,微风拂过,挂坠装饰的铜铃也失去了旧时悦耳的音色。
君玄卿绕着神庙外围走过一周,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他径直走入神庙,薄暮云正对着神像抱剑行礼,“晚辈借道宝地寻觅福缘,叨扰水神安息,万请宽恕罪责。”
君玄卿也随他一同行礼,躬身三息后才站直。
这神庙内不过方寸之地,除去一座神像,旧时的摆设早都腐朽成灰了。君玄卿草草看过一圈,最终将视线定在神像上。
凡人不可直视神像,一般是指不看神像的头面,像是在夜之女神遗迹中时,仇酒儿和玉冰也都看过神像手中捧着的神器了。人是很难控制自己的视野的,若神像前刚好是一片魔兽试炼,难道还要为了躲忌讳而闭眼对敌?
所以只要不仰头直视神像的脸,神灵一般不会怪罪。
这老古董神像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只怕连轻飘飘的一拳都遭不住;飞灰摇摇晃晃地飘下,君玄卿轻掩口鼻,又凑近瞧了瞧。
“世子?”薄暮云这边已经备好了水桶,准备按着礼数为神像洒洗一番。
君玄卿恍然退后,浅笑着点头道,“有劳你了。”
随着水流轻柔卷过,神像衣着的纹路清晰了许多,可无论君玄卿怎么观察,到底没看出有哪不对劲。水神穿着上古时标志的宽袍广袖,缀余的下襟被水浪破开,一副乘风破浪的英勇神姿……
神像的底座被水波石饰挡住了,可底座能有什么稀奇?
鬼使神差地,君玄卿跪下身来,低头弯腰地看向底座……
薄暮云满头问号,“世子?!……神像底部有什么不妥吗?”
底部布满水系神灵偏爱的波浪形装饰,没什么特别的。
“世子,地上都是水,您快起来吧。”
君玄卿心中郁闷,明月般的金眸中闪过不解。
这时岸边传来一阵喧嚣,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靠近;两人朝庙外望去,远在十丈外的牧文轻大喘着喊道,“世子!世子您快去看看仇姑娘!”
仇酒儿?不是说有阵法可以解除她的麻痹?
薄暮云心中轰隆炸响,上次也是剑神遗迹,单是一盏命魂灯就令玉冰心旌神摇;如今若仇酒儿本人在他面前出事,玉冰不得六神无主了?
三人急急朝岸边掠去!不消片刻,玉冰抱着人的背影映入眼帘!
君玄卿在路上备好的小治愈术瞬间落下,温暖的光元素浸入皮里,可仇酒儿毫无苏醒的迹象。
君玄卿和薄暮云都吓了一跳,仇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