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确实一气之下伤了公主的召唤兽,这是我的过失,不过我也仅仅只做过这一件伤和气的事,不如就如国师大人所言,大事化——”
“等等!”沈世湄不可置信地瞪大媚眼,“你说你只做过这一件?!父皇,她杀了小暖!小暖可是雍平王的女儿,要不是小暖死了,我怎会急着找您来!”
公主的贴身侍女有贵族身份并不奇怪,但多半是被送进宫的偏房庶女,这种身份也没比平民高贵多少。
沈皇蹙眉,质问玉远山道,“怎么回事,朱小暖人呢?”
玉远山笑道,“玉氏护卫只负责十三皇女的安危,她的侍女不在守护之列。”
沈皇的视线定格在仇酒儿身上,顿时她感到双肩一沉。
“你杀了她。”
“请陛下明鉴,”仇酒儿欠身正色道,“朱小暖之死,与我毫无关联。”
沈皇又转向自己女儿,沈世湄正急得跳脚,“是她杀的!我亲眼看着她把小暖装入储物魔导器里!!她、她用一只右手就贯穿了小暖的肚子……血,到处都是血!”
仇酒儿沉默良久,略显忧戚,“公主殿下,还说谎就没意思了,您是无论如何都要往我头上加几项莫须有的罪名么?”
沈世湄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右手食指狠狠地压着仇酒儿的胸口。
“你、杀、了、小、暖!”
“我没有。”
“我亲眼所见!!”
仇酒儿满脸无奈,“那好,请您先回答,我给你下过毒么,我刺伤过你么,还是我扇你的脸了?我没有,全都是你空口冠在我身上的,就和那侍女的死一样,你就偏要嘴硬到底吗?”
“你分明也打——”沈世湄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帼掌之事乃神恩所为,可现在把圣教再牵扯进来,只会对元羲不利……
糗事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沈世湄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而沈皇恰好开口道,“就算你没做过那些事,也无法证明朱小暖非你所害!”
仇酒儿反问,“这么说,陛下是想让我对神立誓了?”
沈皇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目光相对、父女确认了心意后,他沉声道,“你立誓吧。”
仇酒儿缄默,退回玉远山身后不说话了。
玉远山呵呵一笑,“一个侍女而已,有这么重要么?沈皇,你若真想追究,还是请你女儿来立誓吧。谁质疑,谁举证,这是规矩。”
对神立誓,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凡人主动与诸神产生联系的手段。‘神誓’,不仅会影响气运,还会严重影响‘伪神’到‘真神’的质变。诚然神誓是自证清白的最好手段,可修炼者无一例外地忌惮立誓。
况且仇酒儿已经立过三个神誓了,在她的年龄上,三个已经太多了。圣教秘藏文献《死亡礼赞》中记述,立下五个神誓的人会触犯神怒,永远不可能飞升。
玉冰攥住仇酒儿的左手,朝后狠狠一压;仇酒儿心领神会地回握着。
“小暖死在玉氏的府邸中,玉会长,你不觉得你应该为此负责?”
“负责?”玉远山长笑道,“我玉氏之人都清楚,是十三皇女杀了她的侍女,逼迫我为之‘负责’,就和她自己给自己下毒、自己把自己刺伤了一样。”
沈皇呼吸一滞,一时无话反驳。他看向女儿,本想说‘那就算了吧’、而后再撂两句狠话,却没成想——
沈世湄急红了眼,跑到玉远山跟前哑声低喝,“这是你说的!我立誓,倘若真是她杀了小暖,你就把她交给我处置!”
玉远山好脾气地笑道,“先立誓再说吧。”
还不等沈皇劝阻,沈世湄张口就来,还是仇酒儿阴阳怪气地打断了她。
“公主殿下想好了再说,别闹笑话闹到神灵那去了。朱小暖死没死,和我有没有关系,劳烦您说清楚了。”
沈皇及时喝道,“湄儿!不得胡来,一个侍女怎值得你如斯?!”
“父皇你别管!”沈世湄的情绪几乎失控,眼眶都湿了;沈皇一向宠溺她,一时竟真被她摄住,叹息着没再阻拦。
只有元羲国师懵得摸不到头脑:一出闹剧竟还要请神灵见证?
“历代兽神在上,我沈世湄立下神誓!我亲眼见到她——仇酒儿,以掌化刃,杀死了我的贴身侍女朱小暖!!”
仇酒儿的心弦乍然一松;万幸,万幸,诸神庇佑,她说出了最重要的一个字。
下一秒,仇酒儿与玉冰相握的手骤然用力;玉冰愕然地看向她,随后顺着力量与她一同后退。
酒儿这样是意味着……神罚要来临了?
玉远山也察觉到了仇酒儿的异样,当即喝道,“启动无极宝殿守护大阵!立刻!”
可没等玉远山的话结束,外面的天突然黑了。
像是暴雨来临前的乌云压境,可偏偏只有无极宝殿上空是乌压压的。远在碧玉城的百姓也有幸见到了这一幕:盘踞在宝殿之上不到百米的漆色云团,金色电花如同巨蟒,喷吐着噼啪爆鸣。
与此同时,沈世湄脚下也出现了一圈金色电光。它像是准心,告诉天雷要朝哪儿劈似的。
沈世湄彻底傻了,腿一软就摔倒在地,口中喃喃不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