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酒儿孤身一人来到富都小馆,开了间雅间坐下后不久,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她其实不相信能有人会在四方岛里对自己出手的,至少不可能杀了自己。仇酒儿那可是和玉冰、君玄卿、姬夜彦关系匪浅的天才修炼者,四方岛又是他们十尊的地盘,谁会这么不开眼地在这儿对自己下手?
也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她才会蒙骗玉冰,单刀赴会。
但还真就有人把她给带走了,悄无声息。
眼睛一闭,再睁开时,已然看不到太阳了。
怪只怪她太相信四方岛的防御机制,把性命的主动权交给了别人。
这儿是一片巨大的林地,周围尽是芭蕉似的老树;深绿的长叶铺天盖地,甚至都趿拉到了地上,日光被这叶片尽数拦在了外面。
仇酒儿挣扎着坐起身,此处空无一人,她的身下是一层层珠红色的藤蔓,盘曲层叠地托起自己的身子。
密密麻麻的粗壮藤蔓如蛇如虬,甚至还在慢慢地蠕动伸展。
呕——
鬼棘魔藤还可以这么恶心?!看起来就像是数不清的巨大红色蚯蚓交缠在一起一般!
仇酒儿撑着膝盖站起身,她想从鬼棘魔藤上走下去,奈何这周围地面上已然被珠红色覆盖,竟找不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这不是她能具现出来的魔藤。
是丹碧,鬼棘魔藤魔兽本体,就在附近。
因为丹碧说过,神陆上的鬼棘魔藤唯她一人。
怎么回事?难道是丹碧来到了四方岛找她?!斯图亚特老祖又有安排?
仇酒儿踩在魔藤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走啊,走啊……
走了太久,直到——
梦醒了。
现实中的仇酒儿猛地睁开双眼!这里似乎是地下,气息潮湿,可以听到到处都有滴水的哒哒声。入眼处十分昏黑,但自己身上的寄生魔纹在自主地散发着明亮的珠红色!
自己刚才是……做梦了?!
仇酒儿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她不做梦,十六年来一次都没做过梦,‘梦’不过就是不受控制的精神力在脑内的自由活动,而仇酒儿的精神力从来都是低微到了不会做梦的程度。
就算是寻常老百姓偶尔都会大梦一场,但仇酒儿不会,可见她的精神力蹩脚到了怎样的地步。
仇酒儿又狐疑地看了看手上闪耀着的寄生魔纹,心中猜测到:恐怕是丹碧上次寄生于她时残留下来的些许精神力残余吧,但又为何现在才做起梦来?
起身下地,一看到身下的这张‘床’,仇酒儿就又明白了。
这是由鬼棘魔藤织成的一张吊床,又粗又密的魔藤密密匝匝地,枕起来和平整的床毫无异处。大概是这吊床和自己身上的鬼棘魔藤本源之力产生共鸣了吧。
但这也不是仇酒儿具现出的藤。
也就是说丹碧还是在这儿?
仇酒儿眯着眼睛自己打量自己身处的这个地下矿洞,吊床由两根承重石柱牵着,此外看不到任何装饰或器具。石柱周围摆着四五只长明烛,但有三只已经被潮气打灭了。
仇酒儿捡起一只火烛,又将另外三只灭掉的揣进口袋,一步一顿地朝着矿洞裂口走去。
而当她离开吊床十数米外时,她身上明亮的寄生魔纹也自动暗淡了下来,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矿洞外是一条蜿蜒的窄道,左右都走得通,而且都看不清前路。
仇酒儿不自主地咽下口水,端着火烛朝右边走去……
估摸着走了将近一里地,右手边又出现了另一处大裂口。这裂口与自己刚才出来时的那个很相似,难不成这里并不是矿洞,而是人工开凿的什么地下暗室?
仇酒儿站在裂口边朝里面探头,里面黑黝黝、啥子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不远处有一样的两根承重柱。
直觉告诉仇酒儿这里面应该和刚才自己待过的矿室并无区别,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她孤身处在黑暗中,还是没敢进去一探究竟。
继续前行,又是约莫一里,第三个矿室;两根承重柱,并无其他。
仇酒儿嘴唇发干,冷汗不停地往领口里滑。她的脚步加快,果然,又在一里外看到了第四个矿室!
仇酒儿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样几乎完全相同的石室还有多少,也不知这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灰石窄道要延伸到哪里去。
丹碧会不会到最初的石室找她?又或者丹碧到底在这里吗?
丹碧从属于斯图亚特老祖,而老祖又在三百年前与圣教完全决裂;老祖的魔兽真的会到十尊的地盘上搞事?不行,她不能依靠丹碧。
只能继续走了,或许前面是有出路的。
第五个、第六个石室……
第七个石室——
仇酒儿看向漆黑的裂口,脑中嗡嗡作痛;因为玉氏商会那些混蛋,她的身体状态现在依旧很不乐观,四肢在紧张与恐惧感中愈发无力,本沉寂下去的头痛又活跃了起来。
或许她应该就近先休息一下。回到最初的石室显然不够机智,既然石室都差不多,但不如就近一下。
第七个石室内悄无声息,但比起初始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