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锁落地,摔成两段,这代表叶辰跟叶云龙以及叶家众人的羁绊,被他一言斩断。
他早在来叶家之前,便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什么讨回叶家的一切,什么讨回公道,那在他眼中都不过尔尔。
他要的,只是宣告叶家,他叶辰没有死,仍旧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叶辰两个字,仍旧响彻世间。
对于他来说,叶家不过是存在于记忆中的一个地方,毫无留恋,毫无挂念,甚至叶家除开叶星和施秀云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让他放在心上!
他今天来叶家,要做的就是彻底斩断情缘,再无牵挂!
铜锁落地,整个叶家,仍旧是一片寂静无声。
从叶辰到大堂,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一人再敢发言,全场之下,彻底被叶辰一人气场所摄,再无半点声息。
叶云素看着叶辰,目光轻闪,自小,她便将叶辰看成了自己的绝对偶像。
当时虽然大家都是年少孩童,但叶辰在京城的年轻一辈之中,却是真正的霸主,无人能与之争锋。
无论是欧阳家的欧阳断天。又或是姜家的姜龙华,这些当今横贯京城,雄踞一方的顶级大少,全都被叶辰死死压制,每次交锋,皆是被叶辰碾压。
这些人,对叶辰心中的惧怕,那是发自内心。
直到叶辰十岁那年,突然离奇失踪,欧阳断天和姜龙华等人,这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开始励精图治,羽翼日渐丰满,最终成就了京城顶级大少之位。
她还曾幻想过,如果叶辰没有死,现在又会是何等地位,但此刻,叶辰真的回来了,但跟她想象的却是大相径庭。
叶辰,居然一回来便与叶家决裂,在叶家大堂之上公然呵斥叶云龙和叶山,对叶家百年历史嗤之以鼻。
今天,她再次被叶辰的霸气和魄力所震惊。
“大哥!”
叶星上前,轻拉了叶辰一下,他本以为叶辰归来,虽然对叶云龙和叶山心存怨气,但最终也会被亲情化解,但叶辰的几句话,却是将他心头的念想彻底打破。
叶辰不为所动,摆了摆手,在叶云龙和叶山身上来回扫动。
“曾经,叶家是我的信仰,是我的荣光,但现在,不是了!”
“叶家的一草一木,任何一件东西,包括叶家人的名头,我一样都不需要,从今往后,我与叶家各走一道,互不相干!”
他说完,对着叶云龙和叶山一抱拳,眉宇间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叶山老爷子,叶云龙家主,还有叶家的各位,今天叶辰多有叨扰,先告辞了!”
闻言,叶山和叶云龙皆是为之一震。
叶山老爷子,叶云龙家主,听起来似乎十分客气有礼,但在他们看来,还不如叶辰直呼他们名讳来得痛快。
叶辰直呼他们的名讳,代表了叶辰对他们还有恨意,既然有恨,那就是还有感情牵挂。
但现在叶辰加了敬称,不过短短的几个字,却是表示叶辰跟叶家已经彻底拉开距离,对叶家众人,再无半点羁绊,直如陌生人一般。
施秀云眼含热泪,心痛无比,但却没有说一句话,她非常理解叶辰所做的一切。
换座是她,如果被亲爷爷和父亲如此对待,恐怕比叶辰的反应还要过激。
叶辰对众人一抱拳,拍了拍叶星的肩膀,又对施秀云微微躬身,这才准备退出叶家大堂。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叶山却是突然开口。
“辰儿!”
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憔悴的感觉,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叶辰微微顿足,偏头看来,眼眸无悲无喜:“叶老爷子,我叫叶辰!”
叶山手掌轻颤,杵着拐杖,从主位走下,声音无比驳杂。
“九年前的事情,是我老头子心中一生的痛,那也是我此生做过最错误,最愚蠢的一个决定!”
“你说得对,通天镜固然是我叶家至宝,我叶家也因为它,成功避过了几次灾祸,但依靠通天镜让叶家强盛,这不是根本之道!”
“我不想着依靠叶家自身的力量来度过劫难,却是听从通天镜的指示,对自己亲孙狠下辣手!”
“以这样的方式换来叶家平安,那我叶家又有什么资格和脸面立足于世?我叶山,愧对叶家先贤,愧对叶家英烈!”
他将拐杖一甩,掷于地下,对着叶辰遥遥低头,语带歉疚。
“辰儿,是我老头子错了!”
闻言,全场皆是一震。
无数叶家子弟,包括叶云龙、施秀云在内,都是为此大惊失色。
叶山,戎马半生,以拳证道,所向披靡,威震边陲三省,压得周边各国莫敢来犯。
即便现在从高位退下,转头挂上了叶氏企业董事长的名头,似乎摇身一变成为了伤人,但其在华夏的影响力,仍旧空前无二,纵观华夏,能够稳压他的人,也不过一手之数,这些人,每一位都是执华夏牛耳的存在,可见叶山地位之高。
在叶家,叶山就是至高无上,位列尊崇的擎天巨柱,即便叶云龙在叶家的后二十年起到了最大的助推作用,但叶家的脊梁,仍旧是叶山,有叶山在,叶家便不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