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我侧头问道。
船夫说:以往通天鬼镜边上不会有这么多人啊,今天是怎么了?
船夫松开一只手,挠了挠头,我皱眉朝着通天鬼镜的位置看去,那像是孤悬海外的一座岛屿,在茫茫大海中亮着一片微弱的光,那岛上像是有一个巨大的会发光的圆球,无数的孤魂野鬼就在岛屿的边缘,围绕着那个圆球来回查看。
“而且这些人一般来说都是面朝通天鬼镜,背朝黑水湖的,这一次怎么全都面朝黑水湖,背对通天鬼镜,难道他们不是去找通天鬼镜的?”这一句话,是船夫自己小声嘀咕的,但还是被我听了个真真切切,我发现我不是会读唇语,好像是大暗摩罗王带给我的改变,只要我盯着一个人的嘴唇仔细看,精神一集中,哪怕他声音再小,我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这个改变我之前也没注意。
“你是说,今天这情景,跟以往都不同?”我回身问道。
船夫点头道:对啊,以前不这样的。
我心说不好,可也没什么办法,眼看着船夫一点点的朝着通天鬼镜靠拢,在小船靠岸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无数个脸色铁青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这帮人的脸像是被抽干了鲜血,没有一点红润的样子,细看之下,在这些破衣烂衫之辈当中,不乏许多缺胳膊少大腿的,很难找到一个健全的人。
原来这通天鬼镜,真是冥河鬼市里边最穷的人才来的地方,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
我原本可以想其他办法,带着银耳去治疗眼睛的,可我不了解冥河鬼市,不知道通天鬼镜有什么玄机,来了之后我才发现,这完全就是躺平式的选择,因为没钱,因为没势,所以只能把所有的运气都赌在通天鬼镜上,希望这东西能够帮助自己。
上岸后,所有人都盯着我,这明显是不对劲的,船夫一看这情景,想都没想,连岸都没上,赶紧摇着船桨快速离开了,我站在原地,与这些人扫视一圈,背后的银耳察觉到了异状,小声问道:堂大哥,是不是有怨魂盯着我们?
岂止是盯着我们,有些孤魂野鬼都要流口水了,我知道都怪那个船夫嘴快,妈的他那一张嘴跟拉肚子似的,把喝了我两滴血立马就重返年轻态的事情,及里咣当的全吐了出来,现在整个地下暗河的人都知道了我的存在,他们每一个都想动手来杀我,只要喝了我的血,吃了我的肉,他们就可以摆脱贫穷,摆脱生活在冥河鬼市最底层的结局。
当然,他们现在可能不知道我的底细,不敢轻易动手,我也不敢轻易动手,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厉害,我轻声对身后的银耳说道:通天鬼镜我们肯定是用不了了,有很多人盯着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离开?
银耳一怔,抱着我的双手明显更紧了一些,搂着我的脖子不说话,两条夹在我腰上的大腿也略微用力,我托着她的两个大腿根,轻轻的拍了下,示意她不用紧张。
“放心,我怎么说也是有摩罗王之掌的人,可能现在的我算不上什么顶级高手,但在这帮臭鱼烂虾面前,他们还是不够看的!”说完,我大步向前,那围拢在岸边的人,自动为我让出了一条条的道路,可不管我走到哪里,身后的缺口就被迅速的赌上,好似我与他们就是两块同性磁铁,我走到哪里,周围十米左右全部被排斥出去,但在十米开外,他们永远把我围成一个圈。
银耳虽然看不到周围的景象,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我们已经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她小声对我说:堂大哥,要不我们赶紧走吧?
我说:想走已经来不及了,通天鬼镜周围的船夫都已经上了岸,小船没人驾驶了。
不光通天鬼镜的怨魂盯上了我,就连那穷苦的船夫都开始聚拢了过来,甚至拿着船桨当武器,随时等候机会,跟随众人一拥而上,将我斩杀在此。那时,我就像是被丧尸围攻一样,被这帮没有了理智的人分食。
气氛有些微妙,我感觉的出来他们想动手,但他们少一个契机,或者说少一个带头冲锋的人,我缓缓的将银耳从我背上放下来,她依然抱着我的胳膊不松开,我知道她不是怕我跑,这会她也很害怕。
古人常说,财不露白,这是有道理的,本来我可怜这些穷苦人,没想到给了他两滴鲜血之后,其他的人竟然想把我分吃了,今天这一仗,恐怕是跑不掉了。
我小声说:冥河鬼市里边,有维持秩序的人吗?
银耳小声回道:没有的,在这里,弱肉强食,拳头大了就是一切,可大家一般没人敢乱动,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实力或者靠山,所以一旦一个人显露自己的真面目或者真本事,就有可能被别人算计。
怪不得银耳刚从冥河上来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帽兜衣服,将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每个人都不想暴漏自己的真本事。
然而,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心说初来乍到,不知冥河鬼市的规矩,最好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当即朝着岸边转身,看着身后一个船夫,我盯着他的双眼,冷声道:送我离开这里,需要给你什么?
船夫咽了口吐沫,没敢吭声,我追问道:说话!
那船夫头上蒙了一个灰色的布巾,脸上皱纹很深,放在阳间,这长相少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