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伯挠挠头说:其实……这事跟我们关系不大。
我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愣了一下,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不是肉身菩萨,我也不是什么滥好人,可……话说回来,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我俩一路无话,快要分别的时候,我试探性的说道:无定伯,我生长的地方有一条河,我从小在河里游泳,水性不敢说多顶尖,还是有一定本事的,要不……
无定伯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想去看看可以,如果这件事跟我们有关系,那再动手也不迟,可如果跟我们没关系,那就尽量不要管。
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说:可是……
无定伯当即打断道:没有可是!这世上有那么多的穷人,有那么多的可怜人,你算老几,你有多大本事,你管的过来?
“你要是天上的神,你有资格对大地对人间降下你的仁慈,可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只是一个自身难保的过河泥菩萨,我知道现实中有很多你这样的人,明明自己没多大本事,偏偏见不得别人受苦受穷,我知道你们这种人都是好心,可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无定伯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能理解你吗?都能听你的话吗,不会,人类社会永远是血腥的丛林,充满尔虞我诈,充满勾心斗角,稍有不慎就会被吃,你见过老虎捕食的时候,狮子去拯救被捕的动物吗?不会,它不落井下石就够好了,这就是我们的本性。谁管别人的死活?
见我一直不说话,无定伯最终叹了口气,说:哎呀,我是真没办法说你,行,明天咱俩去看看,先回去上班吧。
“行!”
临分别时,我对无定伯说道:我以前有个同桌,就是在水库里游泳的时候被淹死了,如果当时我在那里,以我的水性肯定会去救他,可周围那些人见他溺水之后不是过去捞他,而是一个个卯足了劲往岸上游,生怕水里有什么古怪东西,上岸之后个个都说,哎呀,我们水性也一般啊,我们要去捞他,万一被他给拽下去咋办呢?
我能理解那帮人说的话,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觉得很遗憾。
回到祁家坟客运站的时候,魏腾飞这一次也没说我什么,违反规定这种东西就像穿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只要打破了这个规矩,那么也就没有了规矩,只是现在我俩关系很差,基本不怎么说话,更别提喝酒了。
有时候我隔着玻璃往办公室里看,他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喝寡酒,一个人也喝的下去,只是没有太多的表情。
等我上班的时候,刚一上车,那司机冷不丁的转过来头,对我笑了一下,我觉得怪怪的,没搭理他,这就坐在售票员专座上,准备发车。
也就是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路雪发来的消息。
消息很古怪,就一句话,“注意今晚上车的乘客,有谁穿红袜子的,千万别搭理他。”
我皱了皱眉头,不太明白路雪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是会照做。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坐在车上抠着手机,来到古玩城那一站的时候,正巧今天是周一,又是那七个人一起,五男两女上了车。
我盯着他们的脚脖子看,那两个女的穿的丝袜,个头高的那个大长腿穿的黑丝,个头低点的穿的肉色丝袜,其他几个人有的穿皮鞋,有的穿运动鞋,袜子各式各样,但没见谁穿的红袜子。
让我觉得很诧异的是,这一次他们七个竟然主动找地方坐了,全都坐在了后边,有的发呆,有的吃东西,有的抠手机,有过了两站,上来了两个农民工,看样子是一对夫妻,男的裤子上以及鞋面上有许多白色的污渍,像是油漆,头上还戴着安全帽,手里夹着烟,但是没点。
旁边的女的,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明显了,皮肤暗淡没有光泽,手指很粗糙,显然常年跟着丈夫在工地上做活,比较辛苦。
两人上了车,投了币,往后走的过程中,我忽然注意到,这男民工的袜子不太对劲!
因为他的袜子太脏了,我猛的一下没注意到,因为我印象里的红色就是那种鲜亮的大红,可这民工的袜子或许是穿的时间久了,穿穿洗洗,难免会掉色,所以看起来有些浅红,加之在工地上做活,尘土飞扬,那袜子又蒙上了一层灰尘,如果不细看,很难看出这民工穿的是大红色的袜子。
我赶紧给路雪发消息,说:今晚确实有人穿的大红色袜子,是个民工。
“千万别碰他,他干什么事都别管!”
此言一出,我倒是紧张了起来,我盯着那个农民工看,心里祈祷这家伙千万别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
看了好几站地,感觉也没啥异样,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管看哪里都是如此,这里边隐藏着一种乡下人的局促,起初夫妻两人坐在一起也没说什么,后来可能是觉得无聊,就小声窃窃私语,听不到他俩说的内容,应该是家长里短的。
就在我都放松警惕,觉得没啥事的时候,男人的嗓门忽然提高了几分,说:日他仙人板板,哪个说的!
女人的声音刻意在压制着,没听清说的什么,男的脾气立马上头了,一把摘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