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此时,路灯亮起,无定伯投射出来的影子模模糊糊,隐约看起来有两三个之多,有点重影的感觉,我听人说,人有影子是因为有魂魄,阳光穿不透所以会这样,无定伯这两三个影子,难不成他身上有好几个灵魂?
我打了一个冷颤,小声问:无定伯,你……你……
他往前走了两步,轻声说道:是谁让你找我的?
“我朋友。”
“你信不信他?”
“信!”
无定伯点头道:那就对了,你别的不要问,今晚让你干什么,咱就干什么,明白吧。
“行!”
等我溜回客运站的时候,魏腾飞还是没发现我,但我开车出来的时候,发动机的响声,让魏腾飞知道我开溜了,这就给我打电话,我索性将手机关机,就是不接,反正凌晨我准时回来上班就是了。
等我和无定伯上了车,我问:咱去哪里挖坟?
无定伯说:齐寨村。
“嗯?”
“别的不要问,一切到了再说。”无定伯摆摆手,示意我往前开。
我还是很好奇,打了两下方向盘问道:无定伯,你的名字很古怪啊。
“居无定所,所以叫无定伯,命运如此,从小家里穷,也没上过几年学,就乱跑瞎混呗,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个光棍,不,严格来讲是丧偶。”说话间,他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吊坠,递给我看。
他没有摘下来,我伸着头看了一眼,是一张全家福,那时的无定伯还很年轻,意气风发的感觉,头发也不像现在有点地中海,旁边站的那个女人算不上很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很贤惠,在他俩前边,一人搂着一个小孩子,大点的是个女孩,小点的是个男孩,一家四口的合影。
我点点头说:挺好的,那你两个孩子现在很大了吧?
无定伯沉吟了片刻,说:如果还活着的话,闺女比你大点,孩子可能跟你一般大。
这话说的我浑身一颤,他老婆还有两个孩子都没了?
“抱歉,我……”
“没事,走吧。”
到了齐寨村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村里传来几声狗吠,夜静悄悄的,我俩扛着铁锹走在无人的小路上,我说:你知道这村里的老路婆吗?她家很古怪,每次我去她家,都会被她发现。
“装监控了吧。”
“没有!一个农村老太太,怎么会懂监控器,她家里唯一的电器就是灯泡了。”
无定伯很感兴趣,说道:一会挖完了坟,你带我去看看。
我俩绕着齐寨村边缘的小路赶到后山,在一片坟茔土丘前,我俩愣住了,这里的坟太多了,粗略望去少说四五十座,可能齐寨村历来的死者都埋在了这里,近点的可能几年光景,远点的可能上百年了。
“咱俩要挖哪座坟?”
无定伯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取出一个针线包,说:把你手指伸过来。
而后他用绣花针刺破我的手指,把我的手指含在他的嘴里,用力的吸了一口,虽然没吸多少,但一定是吸到了我的血,而后道:跟着我。
这会他像是长了一个狗鼻子似的,走两步嗅两下,我俩在数不尽的坟堆里绕了老半天之后,忽然无定伯的目光落在了边缘的一座孤零零的坟丘上,那坟头上不长青草,大雨常年的冲刷似的坟丘外边有一层土壳。
来到坟前,无定伯捏了一撮黄土,抿了抿,用舌尖舔了下,道:就这个,挖!
我铁锹都快抡冒烟了,半个小时的功夫,终于将这坟丘给挖开,露出了里边带有一层红色绒布的棺材,绒布的正上方写着一个奠字,只不过这绒布已经严重腐朽,露出了里边的红漆棺材。
“开棺!”就见无定伯嘴里不知嘀咕了什么话,这就跳了进去,我举着铁锹插进棺材缝隙里,用力的往上撬,没想到咯吱一声,棺材盖很轻易的就开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无定伯,问道:没棺材钉?
无定伯点点头。
这让我很诧异,我自小在乡村长大,甭管是肉身埋葬还是火化之后装进棺材,那棺材钉是一定要有的,这风俗保持了几百年上千年,怎么这座坟里的棺材,没上钉呢?难不成是个空棺?
“伸手进去,摸一下里边有什么东西。”无定伯道。
我眼珠子都差点掉在地上,此刻心脏扑通扑通加速狂跳,我说:不是吧?我们又不是盗墓贼,也不是什么摸金校尉,咱没必要守这些规矩吧,这……黑布隆冬的,谁知道里边有啥东西。
“尽管摸,信我。”
我是一阵恶寒,可还是咬着牙将手从棺材缝里伸进去,在我们乡下老家有一个风俗,就是老人死后,给老人穿完衣服放进棺材里之后,亲属都要把手伸进棺材里摸一下,意思是让先祖保佑后代,我们村就有一个女人,在伸进去摸的时候,摸到家里老太爷的手,吓的尖叫了一声,因为她说老太爷的手指动了。
可打开棺材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此刻我伸手进去,在虚空中摸索半天之后,突如其来的肉体触感,让我浑身一颤,差点把手抽回来,那肉体虽然僵硬,但能感觉到是胸膛,我咬牙道:摸到胸膛了,然后呢?
“摸遍全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