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打水的空档,人们闲着也是闲着,齐齐避在街角房檐下的阴影里,长长一线的人群中,一个背脊微驼,干瘦巴巴,脸蛋黝黑开裂的都起了皮子的老汉,两手有气无力的拄着扁担,望着人群眼神闪了闪,而后快速的转移视线,抬头望天,语调幽幽。
“唉,要么涝死,要么旱死,这天邪乎的很呀!”。
边上等着打水的人一听,话头一起,大家又都是熟人,在场的人忙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议论开来。
“哎呦,谁说不是哦!去年的这个时候,天就跟漏成了筛子一样,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今年倒好,好不容求得停雨平安了,老天却反倒不肯下雨了。
早知道要是这样,与其等干死,那还不如继续涝着!
毕竟再发大水,水里好歹能弄口吃的吧?地里庄稼长不了,那喜好湿润的野菜、菌子啥的,却是能找到几朵充饥的吧?
哪像现在,干的连草根都难找,日子难过,都快熬不下去了呀!”。
这汉子一脸唏嘘搭话的同时,同时还不忘了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试图把空瘪瘪的肚子绑的紧一点,好叫空落落直叫唤的肚子不再闹妖。
提起粮食,排在队伍里,隔着这中年男人不远的一个,看模样像是个争强好胜,气性高的小年轻就不乐意的插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