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扶着脆弱的棺材,一手撑着膝盖,正弯腰探头到棺材底下寻人的山来闻声,急忙抬头回望过去,眼里脸上都是担忧的急切。
“不是啊师傅,小娃儿不见啦!”。
急切的语气,先是让胖贾一惊一顿,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胖贾耸肩,懒洋洋的一笑,一副很不负责的模样故意道。
“嘁,不见了就不见了呗,你一惊一乍的干啥呀,有这个功夫找人,还不如赶紧收拾家拾好赶路。”。
“师傅,这义庄建的偏远,荒郊野岭的,那么丁点大的小娃,自己个跑出去,万一遇到财狼虎豹可怎好?”,这会子山来是真急了。
胖贾被徒弟顶的讪讪的,吸耸了下鼻子,心虚的也不去瞧自己那满脸焦急的徒弟了,只不乐意的嘟囔着。
“兴许这小鬼头不一般,是自己走的呢?要知道,早晨她可是从棺材里蹦跶出来的!这小鬼头连睡死人棺材都不怕,还会怕财狼虎豹?”,开玩笑了那是!
他不想说的是,那小鬼头出现的奇怪,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忌惮毛毛的。
这会子她自己走了不在,他心里自然轻松,见了徒弟着急找人,他才会说这样劝解的话嘛。
哪里知道,自己的笨徒弟还跟他较真了呢?
真是个笨蛋!
这样莫名其妙的小鬼头,能不接近就最好不要接近,谁知道是福是祸?
而且即便是福不是祸,他其实也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带上这个小鬼头的。
一来他们赶脚的行当,先不说传男不传女,女子根本不适合做这一行外;
二来做这一行是一点定性的安稳日子都没有,风餐露宿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外头跑,女子,特别是小鬼头那样的小女娃,哪里吃得消?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自己的斤两本事自己是知道的,捡了山来养这么大都是好不容易的事情,他们师徒的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如果再要添上一个小鬼头养着,不说给她治聋哑病了,就只说吃喝拉撒?
养不起啊养不起……
一想到此,有些心软的胖贾立刻变变的坚定起来,只催促还在团团找人的徒弟。
“哎呀别找啦,找一圈都找不到,指不定那小鬼头自己个早就跑远啦!”。
“我不信,她那么大一点点,根本都不懂事通气呢,能跑哪里去?”。
山来眼里坚定,暗自咬牙,扫一眼根本找不见人的不大义庄,最终山来跺跺脚,转身就要往义庄大门外冲。
胖贾见状急了,忙大声喊:“你去哪?”。
跑出去的山来头也不回,“我到外头找一圈看看,兴许是那小娃尿急,自己跑去从撒尿了呢?”。
丢下这么句话,山来就在外头一边团团转的找,一边大喊着找起人来,“小娃?小娃!你在哪?听到的话,你吱个声……”,这是全然忘记了,某小只是聋哑人了……。
看着徒弟撒丫子跑远,一副不把义庄周围找一圈转个遍就不罢休的模样;
听着自家笨蛋徒弟一声高过一声的担忧呼唤;
胖贾只觉得脑门疼!
一边愤愤的骂着徒弟死心眼,是个大笨蛋,一边却没有说要跟上去阻止徒弟找人,只自顾自认命的收捡起东西,捡起竹竿开始捯饬靠在墙边的尸体来。
自然,山来找遍了一圈,任凭他喊破嗓子,他也没能找到多余。
眼看着天色真的不早了,又有比昨日更长的路要赶,明日白天歇在哪里还是个未知数呢,胖贾忧心这次的赶脚,只能再次出声喊人,把心不甘情不愿的徒弟硬喊回来,师徒俩在太阳即将落下山坳的时候,踏上了新的路途。
当然,要是忽略了走前头的笨蛋徒弟一步三回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的话,胖贾的心情会更轻松一些。
师徒二人沉默的抬着尸体走了约莫二里地,眼看着天就要完全暗下,山来压着心底的担忧,习惯性的晃了晃竹竿头上挂着的铜铃,并敲了一下腰间挂着的阴锣,正要迈脚走过前头转弯的山岗呢,忽然就在前头的转弯处,一道小小的,让山来异常熟悉的小身影兀自出现在了前方转弯的道路上。
“嘿,是小娃,师傅,是那个小娃儿!”。
真是的,这么小小的一个人,怎么能独自跑这么远呢?
看她那急匆匆往回奔的模样,是不是听到了自己喊她的呼唤啦?
嗯,也不对呀,他怎么忘了,这小娃是个‘聋哑’的,是听不到自己的喊她的。
那或者是兴许,小娃儿发现自己跑远了,看到天色不早,急忙回来找他们师徒啦?
对,肯定是这样的!
唇畔挂着欣慰的笑,不自觉露出两颊上小酒窝的山来,心里俨定的想着。
可是哟,单纯的山来哪里知道,他所认知的‘聋哑’娃并不是真聋哑,而且人家哪里是不小心跑远的,明明是有预谋的好吧!
全然不知自己选路错误,往山来师傅即将要去送尸方向跑了半日的多余,那是实在被逼无奈下,才不得已匆匆往回赶的。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大地间最后一丝亮光都即将寂灭,她还是没有找到人,心里正着急呢。
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