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马家庄,多余瞬间就响起了马家庄的乱像,想起了大爷爷他们逃荒的原因,更想起了自己与三妮姐去马家庄路上遇到的危险……
想到此,多余下意识的抖了抖小身子,小家伙果断的摇头。
不行!
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就自己这样的小胳膊小腿的,别说去打水了,怕是水没打回来,走到半路就被人家打劫回家煮了吃的说。
可不去打水,家里就剩下这么半葫芦水了,节省一些,就算勉强能让爷爷再坚持一天,等一天过后,等这点水也用完了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她的爷爷又该怎么办?
从来没有哪一刻,多余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能,有这么的为难过。
看着外头渐渐放亮的天色,最终,多余还是拧了一把毛巾给爷爷额头敷上,又给爷爷干裂的嘴里小小心的喂了两口水,把宝贝葫芦盖好,收收稳当的藏好了。
多余转身从厨房里提出她的专用小水桶,担忧的看了眼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爷爷,最后毅然决然的踏出了家门。
为了爷爷,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要找到水。
远的地方,也就是爷爷他们先前取水的地方,自己不敢去,那她就在庄子附近找一找。
兴许庄子里没了这么多的人口以后,或自己能幸运的遇到奇迹,能侥幸找到一点水呢?
毕竟庄子里没有人再打它们的主意,兴许就有了那么一点点了呢?
即便没有,她就去挖点儿湿润的泥巴回来,给爷爷做冷敷也是好的呀!
带着这样浓浓的美好的期盼,多余提着水桶,腰间别着菜刀出发了。
说来可怜,真论起来多余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找水,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是娘亲教过自己哒。
腰间别着菜刀,手里提溜着小木桶子的多余,从出家门开始,沿路在小李庄地势低洼的地方寻觅起来。
只可惜,便是田埂边最最低洼的小河沟子,眼下也完全露出了它的狰狞,除了一条条咧着大嘴巴要吃人的干枯口子,找遍了所有她认为能有水的地方,多余都没有一点儿的收获,哪怕是一点湿泥巴。
没办法,找了一圈毫无所获的多余心急如焚。
她一边惦记着家里爷爷的安危,一边还苦于水资源的匮乏,更是暗恨导致这场干旱的罪魁祸首,还恼火自己怎么不是亲水,偏偏是亲木……
从昨日开始就滴水未进的小家伙,下意识的舔着自己干裂的唇,小手耷拉在脑门上,遮挡住正午毒辣的阳光,最后的秋老虎发威果然不同凡响。
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归,这是小多余心里最直接的想法。
思来想去,多余望了望没有活气的庄子,终究还是咬牙决定,再转去庄子里的那几口水井看一看。
特别的最大最深的那一口,兴许到了那里能有一点儿水呢?
小多余拖着疲惫的步伐,转悠光了庄子里的三口水井,那是带着深深的期待去的,只可惜,现实却宁她绝望。
来来回回的爬上爬下,最终才在最后这口,也是庄子上最大、最深、最古老的这口干涸水井里,在她爬下去井底后,多余勉强感受到了一丝凉意,而不像别的两口水井,井底干燥,都是干黄的泥沙,一点阴凉与湿意都没有。
“保佑保佑,不管是什么仙人还是妖魔,只要能保佑多多找到水,你们就是好样的!”。
操起别在腰上的雪亮菜刀开挖前,多余还煞有其事的双手合十,在井底下朝着四方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可怜这从来不靠别人,从来不会祈祷的孩子,居然学会了祈祷?虽然祈祷的有些搞笑。
多余可不管这些,祈祷完毕就开干,麻溜的甩开小膀子挖啊,刨啊……
一开始,一菜刀铲下去带出来的泥土也是干的,随着她渐渐的往下掏挖,慢慢的,干干的泥沙变的冰凉起来,用手触碰,泥沙已经有些胶着,就像是被人洒了点水,有了湿润的意思了。
可是这样的泥沙,多余抓了一把握在手里使了老鼻子的劲,根本没法撰出一滴水来,不得已,多余只能叹息着继续往下掏。
一寸,两寸,三寸……
多余觉得,自己都快把储存了六年的力气都用光了,也才勉强掏出一米来深的凹洞。
看着脚下显得寒酸,依旧是带着点冰冷湿气,却怎么也攥不出水的泥土,脏乎乎的小手一抹脸颊,多余深深的叹了口气。
顶着小花猫的脏脸蛋,多余抬头,仰望着高高的井口,望着方寸间的天色,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忧心家里的爷爷,也实在是自己再没有力气往下挖了。
多余老成的,不甘的叹着气,拽过边上自打自己下到井后就丢在一边的小木桶,把它提到坑边,多余跳下坑,尽可能的拿着菜刀,把湿气大的一些泥土往桶子里装。
装了大半桶,觉得差不多了,其实也是她的力气耗干,自己也没能耐带更多,毕竟她还得顺着这长长的井绳往上爬呢。
多余是一个很懂得取舍的明智小孩,装了大半桶泥巴后果断收手。
把桶子拖到井中央,拽着从井口垂落下来的粗麻绳,先把桶子系在了绳子的末端,临了还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