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鸿紧紧抱着怀中的丧尸,丧尸被段鸿身上的血腥味刺激着,动作越发急躁了起来,不断努力地想要咬段鸿。
“萩萩乖,萩萩乖,不咬呢,脏。”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活不下去了,段鸿也不准备反抗了,温柔地拦住萩萩的动作。
“萩萩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认识吗?”
“你坐在秋千上,好漂亮呀。”
岑诺和路钧延站在楼梯口,平静地看着段鸿身上越发浓郁的黑气,鲜血慢慢染红了地面的冰层,血迹来不及凝固便被新的血冲散了。
“你受伤了不能生孩子,我想着就我们两个人好好过,这样一辈子多好呀。”
“都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萩萩。”
段鸿呜咽着,用力抱着急躁扭曲的丧尸,烧灼的气味从段鸿身上传来,彻底失控的暗系异能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极端的痛苦之中。
他松开手,任凭丧尸咬住他的手臂,目光怀念悲痛地看着死死咬着自己手臂的丧尸。
“没事的,老公带萩萩一起走。”
“这里太脏了,很快就好了。”
岑诺眉头一皱,下一秒,段鸿身上的黑雾骤然浓郁从两人身上冒起,奇怪的呜咽声从黑雾中传了出来。
滴落在冰层上的血渐渐转为暗红,烧焦的味道和腥臭味混合在一起,昏暗的烛火映照着眼前的一切,黑雾变为黑色的火焰,将火焰中的两人彻底吞噬。
“走吧。”路钧延看着旁边的岑诺说道。
属于人的能量已经消失了,不管是人还是丧尸,已经彻底消亡了。
岑诺点点头,伸出手,奇怪的是,出现在手中的晶核只有一枚,她看了两眼,转过身和路钧延一同离开了密室。
刚出密室的一瞬间,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不少,晚上气温很低,加上房间里这些空调冰柜之类的电器不断制冷,房间里的气温就更低了。
两人离开小红楼后,一眼就看到了跑到花坛旁边,满脸茫然的众人。
基地里剩下的人不算多,差不多就一两百人的样子,都是段鸿精挑细选拿来喂养萩萩的异能者。
本以为乐城会是他们幸福生活的开始,此时幻象消失,残酷的事实突然摆在面前,空荡荡的房间和宿舍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们那些近乎绝望的事实。
所谓的万家灯火,却只亮了寥寥几盏,昨天还在跟自己轻声嘱咐的亲人朋友,此时却连尸体都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某一处传来了压抑的哭声,像是传染开来一般,哭声汇聚,越来越大,整个基地也被蒙上了一层悲伤的色彩。
路钧延和岑诺看到眼前这番景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感想,只能继续往宿舍走去。
宿舍楼下,两次遇上的大叔呆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原本整洁的衣服一片凌乱,漆黑的头发竟也变得一片花白,整个人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听到脚步声,大叔慢慢抬起头,看清眼前的路钧延和岑诺,挤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嘴角抽动着,脸上的皱纹看着越发苍老,出声的瞬间眼眶通红。
“是你们呀。”
突然打破的幻象,和两次遇上心头那种隐隐不对劲的心绪,似乎都已经将事实摆在了他面前。
“段鸿制造幻象把你们留在这里,是为了给他变成丧尸的妻子做食物。”
大叔表情平静,可是路钧延和岑诺都能看出大叔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岑诺斟酌一会出声说道。
“他死了吧。”
大叔看着另一边空荡荡的石凳,轻声问道。
“都死了。”岑诺点头说道。
“你说人也奇怪。”大叔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执着地看着一边的石凳,喃喃自语。
“他自己的妻子没了会伤心,怎么就不想想,我老婆没了。”
“我伤不伤心呢?”
“她第一天来基地,还跟我说要好好报答基地长呢?”
提到这里,大叔低着头,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太多的重担压弯了他的脊背,眼泪不停从眼角流下,他也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哽咽地说道。
“都是我不对,不应该带她来这个吃人的地方。”
“我们最后一面都不记得,我还像个傻子一样,那么开心。”“她怎么不来打醒我呢?”
“既然要吃人,吃了我不好吗?”
“她身体不好那么多病,怎么就选中了她呢?”
大叔絮絮叨叨地说着,弯着腰眼眶通红,自责地不断捶打着自己,一会哭一会笑,像是疯了一样。
路钧延和岑诺站在大叔面前,没有离开也没有出声,静静地等着大叔平复下去。
自责的话语和不远处隐隐传来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岑诺竟觉得自己有些茫然,制造末世的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会不会有过一瞬间的后悔呢?
应该是没有的吧,不然又怎么会放任眼前这一切的出现呢?
“你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大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擦了擦眼泪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还好,冲着两人笑了笑,却又险些哭出来。
“放心我没事的。”
“我老婆最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要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