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带到了。”
小霜通报了一声,便退到门边守着。
从游光蒲的角度,只能看见贺晏清两手背在身后,脑袋轻微晃悠着,一派闲散模样……她不禁想要扶额,这阎王此时还能左顾右盼,心可真大……
游光蒲又往窗边凑了凑,伸出两指,将那破烂的窗纸撕的更大一些。
这下她彻底看清了,在贺晏清的正前方竖着一个落地屏风,有红烛的光从里透出来,照亮了那屏风上一个身形窈窕的人影。
“……贺大人,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细弱娇媚,俨然是宁乐的声音,游光蒲放轻呼吸,等候她的下文,就听她继续说道: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世人都道宁乐出身富贵,却不知宁乐就如那天上嫦娥,孤独寂寞冷……”
呕……
游光蒲被她的话恶心到了,她看了眼贺晏清僵硬的背影,不禁有些想笑,一向手段狠辣的锦衣卫指挥使,怕也是第一次对上宁乐这种小女子吧?
果然贺晏清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宁乐的话:“咳咳……本座公务繁茂,郡主还请明示,叫本座来此何意?”
宁乐的声音卡在了半空中,就见她在屏风中绞了两下手绢,似乎有些恼恨,半晌,才听见她幽怨的声音重新传了出来。
“小霜,把屏风撤下去!”
“好的,郡主。”
小霜上前撤去了屏风,烛光一时大亮,照出了那屏风后三面围栏的架子床,和坐在上面一身红衣的宁乐。
她勾着红唇,赤着双足,宛若夜里勾人心神的妖精,而在她面前的地上,摆放着整整一大箱发着沉甸甸的金银珠宝。
宁乐看着面前男人变幻莫测的脸,放轻语气引诱地说道:
“贺大人的斩马救命之恩,教宁乐没齿难忘,今儿一听闻大人来府中做客,宁乐便特地备好了这些,等大人前来笑纳。”
她边说边翘起脚趾,去勾最面上的一串珍珠项链,那只不盈一握的玉足涂上红艳的蔻丹,和一粒粒璀璨的珍珠裹在一起,煞是柔媚香艳。
“除此之外……这月夕诗会的赏赐也在大人面前了,还望大人能够怜惜。”
宁乐的脸上已泛起了两朵红晕,她自认这话暗示的够为明显,贺晏清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听不懂。
此时此刻,窗外的游光蒲心神大震,“轰”的一声从脸红到了脚跟。
这,这似曾相似的景象……
她骤然想起十多年前,那次她在恭亲王迷路,无意闯入一间小院,看见邱庆玉捧着宁乐的脚嬉笑,然后两人一齐滚入红帐的场景……
她当时年幼,还以为那是表哥和表妹之间的游戏,但她现在知道了,那其实是宁乐在和邱庆玉偷情。
只是没想到过去了十多年,宁乐这女人居然变本加厉,还把注意打到贺晏清头上来了。
游光蒲死死地盯着贺晏清的背影,攥紧了手指……贺晏清,你可得给我把持住啊!
在明在暗的数道目光都集中在了贺晏清身上,而他本人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宁乐身下的床沿看。
“贺大人,你还在等什么……”
贺晏清突然卸下绣春刀,挑起宁乐的小腿往上一掀,宁乐毫无防备,整个人被他掀到了床上,惊呼一声。
红帐落下,看着面前放大的俊美脸庞,宁乐呼吸一窒,心跳不已。
“郡主,得罪了。”
贺晏清撕开床前一缕红布,将宁乐的手腕绑在了床上。
……玩这么刺激?
宁乐媚眼如丝,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想凑上去与贺晏清亲密,结果却扑了个空。
贺晏清连她的肌肤都没碰到,直接抽身离开,隔着红帐宁乐看见他拔刀挥向了自己的……床底?
只听床下响起了一个凄惨的呼叫声,宁乐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见红帐打开,一个陌生的男人摔在了她精心布置的红床上,旖旎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那男人手筋被割断,鲜血浸染了床铺,俨然不能动弹,但依旧满脸愤恨地望着账外的贺晏清。
“狗贼,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
贺晏清没理他,他回过头去绑了想去外面报信的小霜,又弯腰掂了几个元宝塞入袖中,悠悠然说道:
“别急啊梁则广,我们的账多着呢,等回了诏狱再跟你算。”
宁乐的手被绑住,那男人又压住了她的脚,害得她不能动弹,眼看着身上沾染的血越来越多,她当即就吱哇乱叫起来。
“贺晏清,你快把我弄出去啊!小霜,快来救我啊啊……”
宁乐此时乱的是半分郡主的样都没了,活像个撒泼打滚的疯婆娘。
而贺晏清听了她的话,倒是心情很好地挑开帘子,低声说了一句:“郡主这副表情,倒是跟你那姓邱的表哥死时,如出一辙呢。”
“什,什么意思?!”
宁乐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下来,她自是知道那姓邱的表哥是谁,那人趁她年幼诱着她知晓了人事,她也是恨透了他。
所以当李舒游撞破邱庆玉和她偷情时,她才会吹枕边风,让那邱庆玉将目标转向李舒游。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