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要真一个一个起来说,轮到贺晏清铁定会露馅的!
“主子……”
游光蒲轻扯着贺晏清的衣角,眼里写满是担忧。
贺晏清忍不住在她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干嘛摆出这幅表情?本座又不是要死了……”
很快,小霜便公布了第三轮的题目:“请诸位大人以‘月’为题,写一首诗。”
“……还真是月?”
闵文卿哑然失笑,看来还真叫杨万里给猜中了。
而就在小霜说出“月”的瞬间,游光蒲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首诗,她飞速的读了一遍,身体忽然就僵住了。
……为什么这首诗,和她曾在梦里梦到过的一样?
她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总会梦到一个面目不清的男人教她念诗,醒来时她就会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
她凭印象把那些的诗记下来,还以为是日有所思,但翻阅无数诗册后,却发现这些诗句并无记录,就如同凭空诞生一般。
游光蒲:……这首诗也是李白的?
猪猪:对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想起来了,宿主?!
游光蒲:我应该想起来什么吗?
猪猪:emmm没什么没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情况不允许她再追问下去,游光蒲按下心中的疑惑,想凑到贺晏清耳边,将诗句教给他。
谁知闵尧骤然将目光转向她,冷不丁发问道:“贺大人,你身边这位小书童,看着有些眼生啊?”
贺晏清执起茶杯地看向闵尧,眼光深沉。
“才从长春院带回来的,怎么?三皇子喜欢?”
“你……”
闵尧明显被噎了一下,他向来以克己奉公、敬贤礼士的形象出现,但贺晏清那轻浮的语气,倒说的像他真有什么龌龊想法似的。
此时杨万里刚好说完诗词,引得满场的掌声,即将轮到贺晏清,闵尧憋出一个微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就请吧贺大人,该你了。”
贺晏清将手按在游光蒲不安的肩膀上,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站起了身,理清衣上的褶皱,又拧了拧僵硬的脖颈。
众人本来还满含期待,但看着他磨磨蹭蹭这么久,心里也不禁生出了一丝鄙夷,游光蒲揪着自己的衣袖,心里也是一阵没底……
贺晏清的举动本就是故意的,见众人终于失了耐心,这会儿才张开了嘴,念到:“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这,这诗句!
游光蒲倏地仰头望向他,眼里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这诗句赫然就是她脑内的这一首,可是怎么会……?!
就听贺晏清继续朗声念到:“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他才不过念了两句,下面坐着的众人也有些按奈不住了。
这诗词朗朗上口,细想却满是巧思,生动可爱,如果不是由贺晏清亲口说出,完全想象不到会是他所写。
贺晏清还在继续念,直到念到:“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众人的面上才显出了些古怪,这句诗表面上在说“蟾蜍食月”,却似乎是在映射当今圣上沉湎声色,宠幸宦官,弄得朝堂乌烟瘴气。
而后一句提到射日的后羿,是感慨现实没有这样的英雄,但落到在场人的耳朵里,却又似乎是在暗指,他贺晏清就是这个英雄……
等到贺晏清念完整首诗,空气已经有些静止了,众人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闵文卿带头鼓掌,其余人才如释重负,也跟着鼓起来掌。
后面的诗已经没什么必要听了,闵尧起身看了贺晏清一眼,转身走了。
三皇子一走,场间的氛围瞬间轻松了许多,每人随意说了几句,反正第三轮的获胜者,不出所料还会是贺晏清。
“……这首诗是你写的?”
游光蒲憋不住心中的疑问,贺晏清刚一坐下,她就问了出来,连敬语都忘了用。
“当然不是,”贺晏清饮尽了杯中的水,“这是一位故人写的。”
说这句的时候,他的眉目罕见舒展开来,露出一种游光蒲没见过的情愫。
清冽的月光笼罩在他周身,如同夜晚溶溶的江水,轻柔地拍打着河岸,荡起一片粼粼的波纹。
这一刻,游光蒲想说的话就这么吞回去了。
她觉得这问题的答案不急在一时,于是她选择了不打扰,就静坐在他旁边,陪他抓那回忆里短暂的温存。
周围的众人已逐渐散去,在府中观赏游荡,两人也要开始进行此次的任务了。
“贺大人稍等!”
小霜冷不丁出现,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您是今日月夕诗会的获胜者,还请跟随小霜,移步去领取赏赐。”
游光蒲以为贺晏清会拒绝,谁知他略一思索,竟然答应了。
“本座看这恭亲王府景色不错,到处走走也好,阿菩,你就在这附近等候,本座去去就回。”
“……小的,明白。”
游光蒲不情不愿地退到一旁,看着贺晏清走远……这家伙,不会是嫌弃她帮不上忙,这才不带她的吧?
还真是会过河拆桥……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