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就在眼前,她只要迈出了“白相”,这里的一切都会离她远去。
但在此刻,她回过身,望向了刚才一直为开口的楚雅馨。
“一起走?”
楚雅馨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即垂下眼,笑着摇摇头。
“你走吧,不用管我。”
“……为什么?”
楚雅馨抬起眼睛看她,静静的,依旧带着笑意,“因为我……走不了了,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有猜到吗?”
猜到什么?
……猜到她的真实身份吗?
游然哑然,想开口问的那些话却全部堵在嗓子眼里,最后她只憋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骗我?”
“你真的要我说出来吗?”楚雅馨苦笑,“我不认为说出来,就能对你有所补偿。”
“可我想听实话。”
游然坚持要听。
“那好吧……”
楚雅馨无可奈何地朝她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很迟缓,带着前所未有的古怪、别扭,就像一只正在蜕皮的动物,每走一步都在将崭新而真实的自己暴露出来。
直到楚雅馨的皮囊倒在身后,而他完完整整地站定在她的面前,游然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真的是正确的。
可这依旧让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原来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的楚雅馨……就是许彦臣。
“我承认,我是故意骗你的。”
许彦臣这次没有坐轮椅,而是靠着假肢一点点蹭过来的,他走来的过程在游然看着,就像梦照进了现实。
他穿着灵堂照片上的那件白色校服衬衣,眼神轻柔地落在游然的脸上,如同他小时候那样,小心翼翼地用笔尖勾勒着面前的蝴蝶。
“你还记得我写在蝴蝶里的那些话吧?”
“……杀死吾爱,那不是说说而已,我是真的想杀了你。”
游然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她从没有过被人当面说要杀死的经历。
许彦臣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当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安。
“但你别害怕,我不是因为恨你才想杀你,我是怕我离开后,会留下你独自一人面对这世界。”
游然不解地问:“可……你不是被梁宥维谋杀的吗?”
许彦臣眨巴了下眼睛,还是说了实话。
“算是意外成全了我吧,我本就不想活了,当时碰巧找到了当年撞断我腿的人,然后调查发现她就是梁宥维的亲生母亲……”
“当年梁宥维偷偷同母亲见面,差点被他父亲发现,他母亲跑的急,并没有注意路中间的我,还在撞断我的腿后吓得逃逸了。”
“于是我故意用这件事戳中他的软肋,诱导他杀害了我。”
“所以你是真的想寻死?!”
游然短暂地震惊了一下,然后更加的疑惑了。
“不是……如果你舍不得我,不愿我独自一人,那为什么要一声不吭,擅做主张的离开呢?明明,事情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因为太痛苦了,姐姐。”
许彦臣吐出这几个字,嘴角依旧带笑,似乎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原先的决定。
“我们家和梁家关系复杂,为了掩盖梁宥维的失误,两家故意把真相说成是我救了当时在路中间的他……说实话,从小到大每次校庆都要讲一遍这英雄救人的事迹,换成我在台下听着,估计也早烦了吧,会起杀心也不奇怪。”
“明明能去更好的学校,却为了照顾我而放弃机会,明明能跑第一名,却为了照顾我的感受从此不参加运动会,我没有的快乐他觉得自己也不配拥有。”
许彦臣笑中带着一丝苦涩。
“姐姐,你说这不好笑吗?他把自己的一生和我的腿绑在一起,如此的委曲求全。”
“而且不只他一个,他们都爱这样……擅自把包袱加在我的身上,却从没问过我的意见,不管我是否会接受。”
游然忽然就看懂了他那双透明而平静的眼睛,他的心早就在父亲给予的厚望里压垮,在母亲满足的虚荣心里流失,在朋友沉重的关怀里踹不过气来,离开这里……的确能给他解脱。
可惜还是有地方说不通。
游然警惕地问:“但你并没有这样死掉,反而组了这个局,将大家叫到了一起,这又是何意?”
“姐姐不愧是能抓到凶手的人,”许彦臣咧开嘴角,发自内心地笑着。
“我把大家组到一起,就是单纯为了报复。”
“……”
游然都无语了……这孩子难怪要骗人,毕竟他说的实话,总是非常让人难以接受。
“梁宥维能为得失毁誉杀了我,胡安琪能为小情小爱对我下药,他们不该受到惩罚吗?”
游然:“那其他的人呢?戴钰没有伤害过你,楚雅馨也是,冯启豪就更别谈了。”
“姐姐……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许彦臣的脸色逐渐冷淡了下来。
“戴钰她知道我在乎你,便想对你动手,楚雅馨在论坛上大放厥词,害得你离家出走,而冯启豪……他更加可恶,他怂恿你离开我身边!”
“你是我的姐姐,我最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