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然……是谁?你不是游兰达吗?
……是谁在说话?
游然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能看见一片昏昏沉沉。
太累了,撑不住了……在她闭上眼睛的一刻,只觉得浑身轻盈了起来。
那种感觉十分奇妙,她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却能感到自己化作了一颗红色的小球,与无数颗同样的小球一起,被蓬勃的生命力裹挟着,一路高歌猛进,通过细薄的管壁滑翔。
这是要去哪里?
她被挤在小球中间,运动的速度一直在增加。
前面,前面就是出口。
她听见小球们在呼喊,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随着部队从出口流出。
为什么是流?
她惊讶于自己下意识的形容,便朝四周望去,发现自己正陷在一滩粘稠的红色的液体里。
就在此时,从天而降一天巨大的红蛇,它吐着信子一口把游然吞入了口内。
温柔,湿润,还有致命的芳香,游然被其包裹着,逐渐沉溺其中。
……
“姐姐,该起床了。”
“……好的。”
游然等到脑中逐渐清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总觉得身上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她执起了右手,发现食指的指腹处有一个红色的印记。
前几日一直淡淡的,怎么现在变深了一些?
来不及细想,只听外面又说道:“姐姐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游然:“……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的梦和外面那个祖宗有关系。
她赶紧换了身轻便的衣裤,下楼吃了早饭,又找了后厨做了一份三明治,打算带给以诺吃。
“小姐是初次来里德堡吧?要不要来几本旅游杂志?”
前台的姑娘热情地甩出几十本最新的杂志,期待地看着游然。
游然:“……emmm,不必了。”
姑娘不死心地说:“那来张地图吧?地图总是要的。”
游然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开玩笑!来里德堡出任务的,怎么都得把地图背熟了不是?
游然:“要不然……来一份《里德日报》吧。”
拿到报纸后,她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夹着新鲜的三明治边看边上了楼。
以诺给她开了门,两人就坐在阳台上,度过里德堡的清晨。
“你在看什么?”
以诺见她一直看着报纸也不翻页,便把脑袋凑了过去。
只见报纸的尾端,和寻物启事挤在一起的小区域内,规规矩矩地画着一个9*9的方格,俨然是一个数独游戏。
游然低着头问:“你有铅笔吗?”
以诺默默拿出自己小包里的笔递了过去,游然接过便开始认真的填写起来,十分钟过去,方格就被填满了。
以诺见她专心填数独也不理自己,有些莫名的不爽,“姐姐喜欢玩数独?”
“不是。”
游然把报纸展的平整,然后又仔仔细细瞧了一遍,拿打火机烧了,“这是和那边沟通的特殊方式,不然我才懒得做数独。”
以诺:“那那边说了什么?”
游然:“要我安心潜伏,切莫轻举妄动。”
以诺:“那我们第一天来这里时,那个小孩给你的纸条……?”
游然想起了那天小孩给她的写有“理查德”的纸条,也觉得有些奇怪。
“可能是有人为了引我出来……算了,这几天我们就逛逛周围,留意一下叫‘理查德’的人,看看对方想干什么。”
话不宜迟,游然去找助手请了几天假,带着以诺就去了里德堡最有名的景点——里德广场。
坐车只过了几个小时就到了,因为是秋日的缘故,道路边的白桦树早就歇下了嫩绿,抬头一看遍是细密的金黄。
以诺一直被关在灰色的大楼里,早就忘了如此繁茂的自然景色,一路都仰头走着,差点找不着北。
游然看着他这样,第一次觉得这次的boss就是个小鬼,即使再如何心思深沉,偶尔也会显出普通孩子一般的天真。
“好好走,看着路。”
她嘴里责备,还是一把牵起了旁边人的手。
于是以诺的嘴角便翘起来了。
飘洒的金色落叶,摇荡的手臂,就这样绘成了限定的秋日。
哗啦啦——
远处宽广的广场,三三两两的人群游荡着,映着日光一群鸽子飞扬在天空。
这一瞬间,游然看见以诺眼睛的颜色竟和鸽子一样,是有温度,泛着光的灰色。
“我好喜欢。”
“嗯?”
“我说我喜欢被姐姐这样带着走,感觉现在自己像个活生生的人。”
游然哑然失笑。
“你什么时候不是人了?”她敲了一下以诺的小脑袋瓜,“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的外号的事情吗?”
“我上次没说完呢,外号都是被人叫的,但不是别人叫什么你就是什么了。”
她理了理被风吹起的红发,“我还被叫‘血色残阳’呢,老娘是残阳吗?明明就是朝阳!”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