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该庆幸,你们是她最喜欢的宫女。
否则今日,朕绝不会轻饶了你们!”
我冷冷的开口,但她们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庆幸之色,只是瞪着我,眼底除了憎恶之外,还多了几丝嘲讽。
我无意再与她们纠缠,抬步便要往内殿而去。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冷静稳重的月夕竟然也开了口。
“今日就算是你杀了我们,也无法改变她沉睡不醒的事实。
她嫁来东蜀之后,从未向你求要过什么,她求的无非是你在闲暇之时,可以多来陪陪她。
从前在东宫之时,你为了身怀有孕的旁人让她在大婚之夜独守空房,几乎成了整个和阳城的笑柄,她没有怪过你。
你陪着旁人逛街看戏将她冷在一旁,在她与宫妃发生冲突,你每每偏帮旁人之时,她也没有怪过你。
甚至在她误会你要攻打南蜀之时,纵然她满心悔恨,她也没有说过半分诋毁你的话语。
她那么爱你,你当真一点都看不见吗?
月影说的难道有错吗?
你的所作所为,你这整个人,如何配得上她的付出?
配得上她这一腔热烈真诚的爱意?!”
月夕的声音变得哽咽,即便我没有回头,我也知道,她应当是哭了。
可她并不肯就此罢休。
“我们求丞相传信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时候,是四十天之前。
你对她但凡有你如今表现出来的三分之一的真心,你就不会拖到打完仗才会回来见她。
打仗本就是将军与兵士们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若是真的想回来见她,你会没有办法?
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回来,无非是你的宏图大业,你的江山永远都排在她的前面。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做出这么一副情深至极的模样?
感动你自己,恶心了旁人?”
月夕的话说到后面实在是难听,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扭断她的脖子,可想到里面的躺着的人,想到她不过是为皇后抱不平,我还是忍了下来。
不管旁人怎么说我,我都不在意。
只要能将我想要的一切都留在我的身边,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意。
内殿里很安静。
我走进去之时,里面安静的只能听见我自己的脚步声。
而我的皇后——君陌卿,便安静的躺在屏风后的床榻上,我甚至可以透过屏风看见她影影绰绰的身形。
我朝她走过去,在她的床边坐下,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若非是早就知道她身患怪病,我只会以为她这样只是睡着了,等到天光大亮之时,她还是会醒过来冲我笑。
只是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之时,我实在无法再欺骗自己她还会醒过来。
我低着头静静的看了她许久,我一直都知道,她生的很美。
面对这样一个一心只有我的美人,我怎么可能从来都不曾动过心?
可是现在看来,我好像快要把她弄丢了。
我知道她对我情根深种是因为当年花灯节上,我救了她之后的一见钟情。
那一次,同样也是我们的初遇。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心底最美好的回忆,我私心里想,也许我同她说起那些事情,她听到了之后,感受到了我的心意就会醒过来。
可为什么我怎么努力回忆当年的细节,现在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呢?
除了我救下她的这件事情和我当时的想法,其余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竟然,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尽管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可到了这一刻,我却不得不承认:
月影月夕说的并没有错。
我对陌卿的这点喜欢,确实还抵不上她对我的十分之一。
我大概,当真是配不上她的爱吧?
我在重华宫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我的內侍前来请我去御书房。
告知我莫词进宫有要事禀报,我这才离开了重华宫。
我换了常服去往御书房之时,莫词早已等候多时。
“臣拜见皇上。”
“免礼。你此时进宫见朕究竟是有什么要事?”
“臣有罪,还望皇上责罚。”
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后如今的情况太过糟糕,我的心情很是不妙,面对莫词之时,语气也依旧冰冷刺骨。
“说。你知道的,朕不喜欢有人拐弯抹角的说话。”
莫词依旧跪在地方,却抬头看向了我,眼底平静。
“是和二皇子有关的事情。”
“长嬴?”
“是。因为二皇子的事情处理及时,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在臣送给皇上的急报里并未提及此事。
但既然皇上已经回宫,臣自当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事情告知皇上。”
“接着说。”
“皇上带领大军离开和阳城后不久,皇后娘娘宫中的宫女月夕便托人找到了臣。
臣一盘问才知,竟是后宫里有人威逼利诱了二皇子的乳母,让乳母每日给二皇子喂奶之时,悄悄的喂二皇子吃下一点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