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行的满腔怒火随着左青的这番话慢慢化作无尽的悔恨。
“都是本将的错,倘若本将当时将那个王爷的话听了进去,不一意孤行,也许就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都是本将害了你们。”
“将军无需自责,今日之事是西蜀设下的圈套,纵然来的不是我们,可只要有人追出来,必定会落入他们早已设好的圈套之中。
将军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怎能提前预知这一切,我们又怎可将将责任全推到将军一人的身上。
末将和弟兄们追随将军多年,无论是生是死,末将都心甘情愿追随将军。
将军铁胆忠心,一心只为青州,为南蜀。
若说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便是将军这认死理不懂变通的脾气,确实是要改上一改了。”
“哈哈哈哈——
整个城备军里,也就只有你这个小子敢如此大胆的说本将脾气差。
也罢!今日种种怨不得旁人,能同弟兄们一同赴死,也是我屠行的福分。
来世!我们再做好兄弟!”
“方才不是还嚷嚷着要拿下敌军的脑袋,否则无颜面见青州父老吗?
如今怎么倒是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听见这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屠行抬头看去,只见火光之中,一身披银甲的男子骑着黑色骏马,带着一队人直接越过这四周的火势,朝着他们而来。
纵然来人脸上都同黑布蒙住了口鼻,但屠行还是认出来这为首之人,正是方才被自己嘲笑奚落过的那位王爷。
君陌玄快速从马上下来,吩咐身后的士兵们将准备好的布条用水浸湿蒙在了这些城备军的脸上。
“玄亲王,已经处理妥当了。”
“嗯。这林中的五行阵方才来时已被本王所破,你们如今再出去就不会再出问题。他们吸了毒雾,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行动能力,你们将他们搬上马一起带出去。
而后再带人从最近的水源处打水将这林中的火给灭了。”
“末将遵命!
可,王爷不随我们一起出去吗?”
“本王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说罢,君陌玄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屠行和左青等人还没有从眼前之人便是玄亲王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便被人给搬上了马。
而此时的君陌玄却是单枪匹马直接入了林子更深处。
此刻,那西蜀的一队人马正躲在林子中得意的看着火光闪现的那一处。
“申屠先锋。这一次,屠行等人定然是死的透透的。
还是先锋料事如神,知晓屠行定然受不得激将,这一次,总算是能为那些死在屠行手上的弟兄报仇了!”
“屠行不过一个小小的青州城备军首领,却在战场上屡杀我西蜀弟兄,这个仇我和将军又怎么不报?
除去了这个只知杀敌的一根筋,日后对我们攻下青州只会有更大的优势。
到时候将军若能在——”
“看来你们西蜀不仅是在战场上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就连报仇亦是上不了台面之举。”
被一众人簇拥着,称为先锋的男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之时突然住了口:
难道说还有漏网之鱼?!
他猛然回头想要看清来人究竟是谁,却在回头的那一刹那,眼前寒光一闪。
还未看清究竟是谁,便被君陌玄一剑斩下头颅,死不瞑目。
君陌玄策马从他的尸体上越过,而后停住,转过头来看着那群完全愣住的小喽啰。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将,再有下次,本王取的便不只是一个小小先锋的脑袋。”
小喽啰被君陌玄身上的气势所震慑,不敢轻举妄动。
此人能在一招之内砍下他们先锋的项上人头,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要是敢动,那岂不是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直到看见君陌玄拿了他们的先锋的头颅便要离开,并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之时。
才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你是何人?”
“南蜀,君陌玄。”
……
另一边,屠行等人也被带出了密林。
守在外面的小将迟迟没有见到君陌玄的身影,连忙抓住了一个小兵。
“王爷呢?怎么还没有出来?”
“王爷命我们将屠将军等人带出来,自己进了林子深处。”
“你们怎么可以让王爷独自进林子深处,万一王爷有个三长两短——”
“方先锋,你太小看王爷了,王爷本事大着呢!
我们若是跟着王爷,说不定还是拖王爷后腿。”
小兵话音才落,方先锋便听得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君陌玄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方先锋连忙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君陌玄面色如常的将一个东西扔了下来。
众人下意识的去看,这才发现君陌玄带回来的竟是今日前来青州城下叫嚣的申屠峒的头颅!
玄亲王竟然单枪匹马取了敌军先锋的项上人头!
屠行坐在地上虽不能动弹,却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自己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