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默默的跟在沈书颜的身后,跟着她走进内殿。
沈书颜将所有人屏退,只留静妃一人。
“静妃,如今这里就只有你与本宫二人。
自你入府以来,本宫从未苛待过你,自认对你也算是真心相待。
本宫知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无意窥探你的私事。
只是如今你既然已经身为宫妃,本宫身为皇后,有些事情不得不弄一个清楚。
你并不喜欢皇上却还是费尽心力嫁给了他,就如同你与司染并没有交情,却在此事上冒着被皇上杀头的风险也要献计。
你说的这个计划,几乎将每一种可能性都计算其中。
绝不可能是你在一朝一夕就能想出来的。
尤其是今日之事。
无论是司染被诊出怀有身孕还是皇上说出要册封司染为婕妤,你都没有任何惊讶。
就好像,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发生。
你知道的事情,似乎永远比皇上与本宫知道的还要多。
你老实告诉本宫,你究竟是什么人?
都知道些什么?
以及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皇后娘娘,妾身——”
“你先不要着急用一些借口搪塞本宫,你知道的,本宫不喜欢听假话。
本宫已经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你我今日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所以,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内殿里一下就变得安静下来。
静妃看着沈书颜,怔愣了许久,直到眼前这个端庄温柔的女子与自己记忆中的那张脸慢慢重合。
她忽而轻声一笑。
“皇后娘娘,不是妾身不肯与娘娘说实话,只是担心妾身即便是说了,娘娘也不会相信。
发生在妾身身上的事情,就连妾身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但皇后娘娘真心以待,今日既然问起,妾身也不愿再隐瞒下去。
娘娘听了若是不信,就当是妾身胡乱找的借口吧。”
静妃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流露出沈书颜从未见过的悲戚之色,缓缓开口道。
“其实皇后娘娘想知道的这一切,归根究底,要从一场梦说起。”
“梦?”
“妾身在荆州之时,曾做过一场大梦。
妾身在梦里看到了很多人的一生,看到了很多事情的发生。
不同于妾身如今拥有的一切,梦里的那个我并没有这么幸运,甚至称得上有几分凄惨。
到最后也只不过之家族手中一颗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罢了。
而在梦中,在妾身那可以被称之为笑话的一生之中,除了妾身的胞弟,皇上与娘娘是仅有的两个让妾身感受到温暖的人。”
“所以就因为这一场梦,你就费劲心思嫁给了皇上?”
“只是一场梦吗?
妾身大梦初醒之时,其实也是不信的。
只觉得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呢?
直到后来,妾身收到了母亲派人送来的书信。
不仅是送信的时间和人,便连信中所写的内容都与梦中的一模一样。
而后发生的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更是毫无例外的一一同梦中相重合。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提醒着妾身,那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梦。”
沈书颜心里咯噔一下:
静妃今日所说的这些,其实已经颠覆了她这十几年来的所有认知。
明明知道自己或许不该再继续问下去,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那你在梦中看到本宫与皇上…是怎样的结局?”
静妃抬眸看了沈书颜一眼,心有挣扎,但还是朱唇轻启。
“皇上将司染册为婕妤,让她暴露于人前。
妾身的外祖与恒王勾结,以司染的身份大做文章,证据确凿根本无从抵赖。
可皇上拒不交出司染,并将她与孩子一同悄悄送离皇宫,让朝中忠臣彻底寒心,而恒王又得到西蜀兵力支持,趁机起兵谋反。
恒王来势汹汹,皇上又已经失了臣心,玄亲王远在北蜀,皇上根本无力抵抗。
雍都城破,皇上为护娘娘而死,皇后娘娘跳了宫楼,以身殉国。
纵然后来玄亲王领兵攻回南蜀,杀了奸臣叛贼,肃清朝纲。
却也无法改变皇上与娘娘的结局。”
沈书颜愣愣的听完静妃所说的这些,久久难以平复:
原来若是将司染册为婕妤,最后他们便会落得这样一个惨烈的结局吗?
静妃见沈书颜不说话,还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所言。
但她也不愿过多解释,只是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
“妾身知道此事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相信。
但请皇后娘娘相信妾身,妾身绝无对皇上与娘娘不利的心思。
妾身所求,只是报答曾经皇上与娘娘的恩情。
惟愿皇上与娘娘此生无病无灾,长乐无极。”
“静妃妹妹快快起来。”
沈书颜亲自起身将静妃从冰冷的地上搀扶起来,拉着她一起坐下。
“你可要记住了,今日你与本宫所说的这些,绝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