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内殿中只剩下她们二人,君陌卿这才抬头看向君璟浅,鼓足勇气道。
“三堂姐对耶律太子,可有感情?”
君璟浅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君陌卿,似是不太明白为何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但还是十分诚实的回答道。
“没有。我与他素昧平生,又何谈感情一说?”
“既没有感情,那三堂姐又为何要答应嫁给他?”
“很多时候感情并非是两个人成婚的全部。我嫁给他,仅仅是因为我是南蜀国的长公主,他是东蜀的太子。
我嫁的从来都不是某个人,而是这个身份。
陌卿你还小,不懂很多时候,儿女私情对我们皇室来说,并非那么重要。”
君璟浅说着,再抬头看向君陌卿,看到她脸上的神色之时,忽然顿住,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问这些,莫非是因为你……”
“我喜欢他。
浅浅姐,我已经喜欢他很多年了。
我知道或许自己没有机会嫁给他。
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我的姐夫。”
君陌卿如此认真冷静的说着这番话,倒是让君璟浅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君陌卿说这些的用意,她想她是明白的。
但是她的身份,她身上担着的责任,注定要让她辜负自己这个从小到大宠着的堂妹。
君璟浅起身坐到了菱花镜前,看着镜中端庄精致的自己,脸上是一个得体的笑容。
“对不起陌卿,我不能因为你喜欢他的这个理由,而放弃这场婚事。
这早已经不是我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东蜀和南蜀的事情。”
“我知道。”
君陌卿慢慢走到君璟浅的身后。
“为了南蜀的百姓,为了东蜀和南蜀之间可以不爆发战争。
这场和亲是如何如何都要进行下去的。
可是,东蜀只是需要一个南蜀的皇室女嫁过去,那个人是谁,其实是无所谓的吧?”
“陌卿,你想做什么?!”
“对不起……浅浅姐,我想为自己最后争一次。”
君陌卿话音落地的瞬间,君璟浅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只是她还未能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钝痛。
整个人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君陌卿眼疾手快的接住君璟浅软下来的身子,扶着她面朝里面侧身躺在床上。
又将自己的衣服与君璟浅身上的嫁衣对换。
摘下凤冠戴到自己的头上,将纱幔放下,遮住君璟浅大半的身形。
她和君璟浅的身量本就差不了多少。
到时候她盖上了盖头,君璟浅被纱幔遮住了身形。
一时半会儿之内,谁又能想得到躺在床上的是君璟浅,而作为和亲公主出嫁的却是自己呢?
纵然君陌卿在心中将一切都已经盘算了好多遍,可到了此时此刻,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慌张。
这些日子里,君璟浅会嫁给耶律齐的事情就宛如一把刀,无时无刻都在凌迟着她的这颗心。
她不是没有想过就此放弃,可是五年的感情和爱意,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放下的。
所以她最后还是做了这样一件事情。
就在此时,君陌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连忙将红盖头盖在了头上。
学着君璟浅的姿态端坐在菱花镜前。
不一会儿,月影月夕等人便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启禀公主,东蜀的迎亲队伍已经来了,太皇太后她们命奴婢扶公主出去呢。”
“嗯。”
“奇怪,小郡主这是怎么了?”
“陌卿又犯病了,咳咳咳……且让她在这清浅宫歇着吧。派几个人守着便是。”
“公主放心,奴婢会安排妥当的。”
君陌卿担心会被月影月夕瞧出破绽,故意压低声音。
但好在外面锣鼓喜乐已经敲打吹弹了起来。
月影月夕也只能勉强听清君陌卿说了什么,况且这种情况下,她们根本不会怀疑眼前的人有假。
留了几个机灵的宫女在内殿守着之后,月影月夕便扶着君陌卿走了出去。
容欢眼尖的瞧见君陌卿没有出来,眼神落在了月影身上。
“陌卿呢?”
“回玄亲王妃,小郡主犯了病又睡下了。
奴婢已经派人守着了。”
又犯病了?
难道又是因为耶律齐的事情刺激到她?
容欢与盛云初相视一眼,盛云初更是适时开口道。
“既然睡下了,那就让她睡着吧。
她这个病一时半刻里也是没法醒过来的。”
这句话倒是实话,君陌卿的病情众人心知肚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盛云初私心里本就不希望君陌卿有见到耶律齐的机会。
如今这般,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此时,也已经到了上花轿的吉时,翊亲王将君陌卿稳稳的背起,走到宫外。
走过了大婚应该经历的一些流程,君陌卿便被喜娘搀扶着坐上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