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清棠死后,沈皇后从未用如此柔和的语气同南皇说过话。
如今说了,一字一句却又像是锋利的刀子一般一下一下扎在了南皇的心口上,疼的他踹不过气来。
九五之尊,众人眼中最是无情的帝王,如今竟然因为沈皇后的这番话掉了眼泪。
沈皇后看着他,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酸涩,拿出帕子替他擦去眼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原本沈皇后对南皇亦是满心怨恨,如今瞧见南皇因为叶清棠痛苦不堪的模样,那股怨恨竟也消散了不少,只剩下深深的怜悯:
都是可怜人罢了……
只可惜这世间大多数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知过了多久,南皇终于从他自己悲伤的情绪之中缓了过来。
“皇后,时机到了。朕要还棠儿一个清白……”
……
一个时辰之后,沈皇后终于从金华宫里走了出来。
容欢和吴内官守在外面看到沈皇后出来,亦是连忙上前行礼。
沈皇后微微颔首,这才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待到沈皇后离开之后,容欢和吴内官这才推开殿门走入内殿。
吴内官上前几步:
“皇上,奴才和帝姬有要事禀告。”
“过来说吧。”
容欢这才走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南皇的眼眶看起来竟然有些红红的,倒像是哭过一般:
南皇和沈皇后,这一个时辰里究竟说了什么?
按下心头的疑惑,容欢正准备福身见礼,南皇却伸手虚扶了一把。
“帝姬不必如此多礼。
如今南蜀国正是多事之秋,帝姬不辞辛劳前来相助,甚至委屈自己在朕这寝宫之中做一个小小的宫女,帝姬大义,朕与南蜀国皆铭记在心。
是以日后没有外人之时,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帝姬坐着说也是一样的。”
容欢亦不推辞,在身后的凳子上坐下,与吴内官相视一眼后这才开口道。
“方才本宫察觉到惠修仪的一丝不对劲,便同吴内官问了一些与皇上昏迷不醒期间的事情,本宫若是没有猜错,怕是南皇陛下如何中毒一事要有些许眉目了。”
容欢话音一落,吴内官便紧接着开口解释。
“皇上,帝姬是怀疑有人在皇上你的食具上动了手脚。”
“食具?”
“不错。本宫仔细问过吴内官,南皇陛下每次用膳之前,皆有银针试毒与宫人试毒两种方法。
纵然那无色无味无法察觉之毒无法用银针试出,但若是膳食有问题,那么最先中毒的必然是这位为南皇陛下试毒的宫人。
可偏偏,最后中毒的只有南皇陛下一人。
本宫也曾检查过南皇陛下所用之药的药渣,发现这药亦是没有问题的。
这些日子以来,关于南皇陛下究竟如何中毒一事本宫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日惠修仪突然问起,为何没有用起南皇陛下所独用的飞龙在天的那套食具。
且一再强调要本宫为南皇陛下换上那套食具,本宫这才多留了一个心眼。”
南皇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后宫中有不少后妃巴结慎皇贵妃的事情他一直都是知晓的亦有几分默许。
为的便是在处置慎皇贵妃之时也将这后宫中不安分的后妃通通收拾一顿。
而这惠修仪还是惠嫔之时,就算得上是慎皇贵妃最为忠实的狗腿子。
只是南皇也没有想到,惠修仪竟然已经大胆到敢同慎皇贵妃一起谋害自己!
如此一来,这惠修仪亦是留不得了!
“吴守恒,你告诉朕,你同帝姬检查那套食具的结果如何?”
“皇上恕罪。未免打草惊蛇,奴才是派了小应子趁人不备悄悄拿了一个回来。
此时小应子正按着帝姬的吩咐在偏殿检查呢!
结果如何暂时还是不可知的。
不过奴才也已经派人暗中调查起了接触那些食具的一干人等。
胆敢谋害皇上之人,老奴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吴内官话里话外都是对南皇满满的维护,南皇听了心中亦是一暖:
当初的人,如今还陪在自己身边的额,也就只剩下吴内官和皇后了。
容欢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亦能感受到吴内官同南皇之间那不同寻常的主仆情,又想起方才惠修仪想要要走自己来做的打算,不由得轻笑一声:
有些人怕是永远都不能明白,人心这种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收买的。
唯有将心比心,才能真正收获人心。
容欢静坐着不多言语,直到门外传来叩门声,吴内官这才快步走过去。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小应子。
小应子将一个小小的纸包交给吴内官。
“师傅,阿清姐姐说的果然没错,皇上的食具果真是被人动了手脚。
这些粉末都是徒弟从方才拿来的勺子上细细刮下的,这些粉末同勺子上的花纹相融合在一起,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吴内官脸色更加冷了几分,将纸包收好后又吩咐道。
“你将勺子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