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宸明殿高台上,北皇看着百官朝拜着自己与容欢,眼中满是满意之色。
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儿才是他心中最为合意的储君人选。
即便是在过去那些,他以为失去这个女儿的日子里,北皇亦没有动过要将云楚沁立为皇太女的意思。
他十分清楚云楚沁的性子与能力,根本就是难担大任。
若真的立她为皇太女,无异于直接将北蜀江山亲手送到了楚家人的手上!
他虽碍于楚家的势力无法在短短十几年内将楚家连根拔起,却也不会将祖宗辛苦打下的百年基业拱手让人。
其实北皇的心中早就有了另一番打算。
即便是自己的这些儿女之中没有一个可以挑的起大梁的人,云楚沁也绝不可能染指半分皇太女的位置。
他早就留下密旨:
将瑞王世子云子维过继于自己的名下,立为太子,待自己百年之后,云子维便会是北蜀国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君王。
若非是皇室所有的子女之中,唯有云子维的资质上佳,且不畏惧楚家人的存在。
北皇亦不会出此下策:将江山拱手让给自己的侄子。
不过好在,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他的一双儿女,他最为在乎钟意的一双儿女,终究还是被老天爷送回了自己的身边。
既然他们姐弟二人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回到了北蜀。
北皇心里也逐渐明白,自己过去的打算是要全部推翻了,密旨也是时候销毁。
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时候,云子维便是北皇最后也是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既然容欢就这么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身旁,那么他自然不能让任何因素威胁到容欢未来皇太女的位置。
北皇看着下面跪拜着的文武百官,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微微的弧度。
他已经想好了,待到容欢夫婿一定下来,她成亲之日,便是自己下诏立她为皇太女之时。
只是北皇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但到底不能真正左右所有官员的想法。
尤其是楚家家主,楚皇贵妃的亲生父亲——国师楚淖。
楚淖一双苍老却依旧有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上方受尽万人敬仰膜拜的父女二人。
想到不久前,自己与楚皇贵妃暗中商议的那些事,不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嘴唇更是一上一下突然开口道。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看清说话之人之后,北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个楚淖,当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不想给自己。
难得的一次,北皇在百官面前拂了楚淖的面子,面色微冷。
“今日是朕的三帝姬的生辰,不议国事,国师若是有什么要说的,待上朝时再奏。”
“皇上!皇上身为北蜀国之君,家事是国事,国事亦是家事。既然皇上不愿意在今日议论国事,微臣便与皇上议一议家事。
微臣要奏之事亦是关于北蜀国未来社稷的大事,还请皇上赏面听微臣一言。”
楚淖在北蜀国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国师一职向来都是为一国测算吉凶祸福,在百姓眼中更是能通鬼神,自然颇受人尊敬。
朝中支持依附于他的官员亦有不少。
是以他虽然只是一个国师,但在面对着身为北蜀君王的北皇之时,亦没有半分低声下气,倒颇有几分趾高气扬。
容欢瞧着楚淖这不将北皇放在眼中,自说自话的样子。
心中业已明白,楚家经过了这些年的蛰伏休养,甚至于对权利的渴望越来越大。
从前对于他们的野心多少还会遮掩几分,可如今看来,楚家这是渐渐将自己当成北蜀的主人,开始按捺不住了啊!
纵然楚淖的话说的还有几分客气,可他却没有半分真的将北皇放在眼里的意思。
北皇还未回应他的上一句哈,楚淖的下一句话便接踵而至。
“皇上,敢问皇上,何时立储?”
楚淖此话一出,容欢敏锐的感觉到下方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虽说立储确实是朝事里可议论的一件大事,但楚淖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一个臣子该有的态度。
既没有谦卑恭敬,亦没有小心试探。
他不像是一个依附着北皇才能活下去的小小臣子,倒更像是比北皇还要大上一层的太上皇一般。
这态度那里是在议论朝事,分明是直接将立储的问题给甩到了北皇的脸上。
容欢心中对楚淖的做法既是有些生气又是有些感到讥诮,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轻轻瞥了一眼北皇的方向。
原以为会在北皇的眼中看到愤怒或是不满,但北皇的眼中却是平静一片。
平静的仿佛楚淖说的这些话根本就与他无关。
容欢才回北蜀国没有多久,这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北皇与楚淖之间的针锋相对以及暗流涌动。
所以她自然不能在第一时间内看明白,北皇的平静并不是不在意楚淖的挑衅。
而是多年对峙后依旧无能为力的沉默。
他并非是一个做君王的好料子,当初他的父皇在立他为储的时候,除了他自己的刻意争取,也不过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