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颜不在意的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旁的剪子修剪起了花瓶里的花枝。
“心是自己的,守好了自然不会伤心。
阿欢,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和玄王爷一般,两情相悦,一生一世只有彼此一人。
从我与五皇子定下婚约,成为他的未婚妻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日后他的身边不会只有我一人。
寻常人家尚且三妻四妾,又何论是皇室子弟?
我虽是他的未婚妻,是皇上赐婚的正妃。可他日后依旧会有侧妃,侍妾,若是每一个出现之时,我都要伤春悲秋一番,这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你放眼看看这南蜀国乃至这整片大陆,又有几人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纵然有,那也是极少数。
可我是从来不奢求这些。
作为沈家嫡女,我的责任便是担当起一个嫡女该有的担当。可作为未来五皇子妃,我要做的就是替五皇子管好他的内宅,做好一个皇子妃应尽的本分。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想也不会多去过问。
而这一次江州之行,实际上亦是因为我收到了五皇子的来信。他需要我千里迢迢赶来同他演一出好戏,来放松林家的警惕。
毕竟只有我这个未婚妻不辞辛劳的来到这里照顾五皇子,才能让他重病的消息看起来更加真实可靠,不是吗?”
五皇子假病一事,容欢第一天就从君陌玄的口中得知。
却原来沈书颜也是一早就知道了一切,甚至是五皇子计划中不可缺少的那一环。
至此,容欢终于彻底相信,沈书颜对于君允洛是半分情意也无。
之前的那些成双入对,情深意重,竟都是二人演出来的戏。
容欢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中有些闷闷的,堵着发慌。
其实沈书颜对于这些事情看的如此透彻,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会为情所困,也不会因着日后君允洛妻妾成群的事情,黯然神伤。
可沈书颜越是如此,容欢的心中就越是难受。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拿二十一世纪的那些眼光,要求,来对这个时代的人是一种奢求和不切实际。
可也许是因为沈书颜是她的表姐,所以她才会格外为她感到难过吧。
沈书颜的才貌品性,也许是这个时代的男子梦寐以求的正妻人选。
可容欢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若沈书颜不是沈家嫡女,不需要背负起满门荣宠的责任,会不会过的比现在好?
沈书颜像是看出了容欢心中所想,语气温柔却又郑重的开口道。
“阿欢,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在为我好,可这个世界上,不同的人要去做不同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不用为我感到难过。”
沈书颜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就差将人各有志四个字给说了出来,容欢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了她了。
罢了!
既然是沈书颜自己的选择,她除了支持,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逼着二人解除婚约,将自己勇于追求幸福的那一套强加在沈书颜的身上。
或许她以为的幸福,并不是沈书颜想要的生活吧!
容欢素来通透,既然此事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她自然也不会不识趣的紧抓着不放,立刻转移了话题。
二人再聊的话题,就变成了江州疫症。
容欢很开心的告诉她,疫症已经找到了解决之法,或许很快,就能回雍都城了。
而沈书颜从始至终也只是面喊微笑的听着容欢说话。
直到容欢提起要回雍都城之时,沈书颜的脸色才出现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二人聊了很久,等到容欢从沈书颜的房间出来之后,院子里也早就没了君陌玄和君允洛的身影。
反而是冷霜和寒露等在院子的梨花树下。
见容欢出来,二人齐齐上前。
“姑娘,玄王爷命奴婢转告姑娘,他与五皇子还有要事要办,见姑娘与沈姑娘聊的开心,便没有去打扰。
只是让奴婢们等在这里,等姑娘出来之后告诉姑娘,免得姑娘为他担心。”
容欢听了二人的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晓。
君陌玄要去办的事情,她大致能猜到一些,只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让自己掺和其中,她亦不会多问,令君陌玄徒增烦恼。
如今江州疫症一事即将结束,等手里的这些事情忙完,确实也是时候回雍都城了。
“走吧,我们去师父那。”
……
如此,又过去了七天。
余太医和容欢等人按照无嗔信中所书的方法再配合他给的药引,每日熬了药分发下去。
不过七日光景,城中疫症的情况便已经完全的得到了控制。
一开始是不再出现人传人的现象,除了那些重病之人真的无药可医之外,其余的人都在坚持不懈的服药下,慢慢好了起来。
江州城里也不再是容欢初来之时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大街小巷里摆摊叫卖的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
而关于江州这边的情况,君陌玄也已经走了奏折快马送回了雍都城。
这江州的情况甚至比容欢预想中的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