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平遥的第三个不要还没有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因为她顺着春喜所指的方向看去之后,竟然看到了一个十分貌美的少女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少女身着鹅黄色上衣,浅粉色百迭裙。身上的鹅黄与浅粉的缎带相互缠绕成一只只蝴蝶的形状。
随着少女的走动,那些衣裙上的缎带蝴蝶和一些自然垂着的飘带不停的摇曳生姿。
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远远看着就像是活了一般。
少女言笑晏晏,脸上的婴儿肥尚未完全褪去,绾着简单的发髻,头上只别了一朵浅色珠花和一根紫玉簪,剩余的青丝披在脑后,被风轻轻吹起。
她的脸上更是带着明艳干净的笑容,可那一双湿漉漉如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像是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只不过看了一眼,就像是要将你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严平遥惊讶于眼前这个少女的容貌之精致,更惊讶于她是从君陌玄的院子里走出来的。
她明明记得,玄王爷在来江州之时,并未带任何的侍女。
这院子里唯一的两个女子,也只是照顾容医正的两个侍女罢了。
可眼前这个绝色少女,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玄王爷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还让人从外面给他找回来一个绝色少女偷偷养在院子里不成?
这外界不都是传闻,玄王爷只痴心于长欢县主一人吗?
难道传言都是假的?
真实的玄王爷其实是一个风流的花心之人不成?
严平遥的脑子飞快的转着,丝毫没注意到,就在她出神的这短短时间里,容欢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语气轻柔娇憨。
“严姑娘。”
严平遥一愣,忽而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
再仔细一看眼前少女的眉眼,越发觉得熟悉。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认识这个少女?
“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玄王爷是有婚约的人吗?你这样行事,若是传去了雍都城,恐怕就没你好果子吃了。”
容欢离得如此近,可严平遥都没能认出她来。
她不禁在心中怀疑,究竟是冷霜的易容术太过厉害,还是这严平遥的脑筋当真转的比常人慢了许多。
容欢有些苦笑不得,又凑的近了几分,任由严平遥仔细打量。
“严姑娘当真认不出我了?那这样呢?”
说着,容欢压低嗓音,轻轻勾了勾唇角,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模样,而这副模样,也渐渐同严平遥脑海里另一张人脸慢慢重合。
严平遥嗫嚅着嘴唇,有些不敢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己脑海中方才一闪而过的那个想法。
“不可能…怎么会可能呢?!”
容医正怎么可能会是女儿身呢?!
春喜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严平遥,自家姑娘这是怎么了。这个姑娘虽然看上去有些眼熟,可也不至于让自家姑娘如此惊慌失措呀!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什么事情不可能呢?
容欢自然也听到了严平遥的喃喃低语,她轻轻一笑:
虽然这么对待一个真心为自己的小姑娘有些残忍,不过若是拖的久了,真让她一头扎进去,才是真正的对她不负责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
容欢敛了笑意,端出了一个县主该有的姿态。
“正如严姑娘所想,我不是旁人,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借住巡抚府的容医正;可我同时也是玄王爷的未婚妻长欢县主,我叫容欢。
为了方便行事,过去我一直女扮男装,却没想到会给严姑娘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与误会,为此,我真心的向严姑娘道歉。”
容欢还想要说些什么,严平遥却突然后退了几步,眼神复杂的看了容欢好几眼,随后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跑。
小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弄得有些懵。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容欢和严平遥的对话那么清楚,严平遥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思她也清清楚楚。
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家姑娘这是被突如其来的真相给打击到了。
不过别说她家姑娘了,就连春喜自己也不是很能接受容医正就是长欢县主的事实。
不过好在容欢始终不是春喜的心上人,是以春喜虽然觉得有些吃惊,有些难以接受。
可终究不比严平遥那般反应惊人,甚至没过一会儿,她便已经接受了容医正就是长欢县主的这个设定。
见容欢站在原地看着严平遥离去的方向未曾动过,春喜瞬间清醒过来,朝着容欢欠身行礼,举动也不似之前同她相处时那般随意。
只是春喜到底跟着严平遥的身后,对于规矩礼仪这些东西,学的不精,这个礼行的看起来竟然有些怪异。
“县主恕罪。我家姑娘这是一直没缓过劲,绝对不是故意对县主不敬的,奴婢这就去寻寻她。”
春喜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着看容欢的脸色。
见容欢并未有任何举动,她便觉得容欢是默许了自己的话,连忙转身脚底抹油似的朝着严平遥的方向追了过去。
容欢看着这主仆二人见到自己就跟见了鬼一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