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容欢,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姑娘家给惦记上了。
她的满心满眼只有眼前这个病人身上所显现出来的症状。
这个病人的症状和她在君陌玄身上看到的不同。
许是因为君陌玄内力深厚,可以压制住他身上快速扩散的这些病毒,是以他的症状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眼前这个病人,却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人。
是以从她的身上,才能看出这场疫症最直观的一切。
方才为这个病人施针的同时,她也细细的为她探了脉。
发现眼前这个病人的脉搏不仅细速且四肢湿冷,身上的那些脓疮呈向心性分布,几乎遍布全身!
而且这副症状倒是和在二十一世纪之时,因为水痘而引起的脓毒症十分相似。
但这其中又有些不同,比起脓毒症,这些病人得的病明显要比脓毒症更加霸道且难以捉摸。
只是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女子已然是到了行将就木的地步。
纵然自己这一手金针再怎么出神入化,也救不活她了。
她唯一能为这个女子做的,就是让她在临死之前可以走的不那么痛苦,尽量让她可以走的安详一些。
约莫一盏茶后,这个女子终于停止挣扎,彻底失去了声息。
那医女原以为容欢如此气定神闲,是一定可以救活那个女人,可她没有想到,在这个容医正扎了几针之后,那女子竟然直接断了气!
这莫不是个庸医吧?!
说不定他的婢女方才说的那些都是诓自己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雍都城来的容医正,而是一个冒牌货!
亏自己方才还动了嫁他为妻的心思,这若是真的嫁了过去,指不定一天好日子过不上,就要被连累死了!
看来还是五皇子更加靠谱一些
医女这般想着,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此时,草屋的帘子被人掀起,余太医带着几个医女鱼贯而入。
见到容欢之时,眼中明显闪过欣喜,只是他还未曾与容欢开口说话,便听得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
“余太医你可算来了!这个人!他说他是来自雍都城太医院的容医正,可是她方才竟然几针扎死了那个病人!
余太医快认认他,别是哪里来的冒牌货才是!
若真是冒牌货,民女愿去五皇子面前亲自作证,必然不能让这个冒牌货医死了人还继续逍遥法外。”
容欢闻言,一双眉头也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眼中渐渐浮上一层寒霜,朱唇轻启,语气却是有些冰冷生硬。
“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位病人已经药石无医,本就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我施针也不过是让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够走的安详一些,怎么到了姑娘的口中,反倒是我成了草菅人命的庸医?”
她本不想和这个医女过多计较,只是这医女对待死者的态度着实令人有些生气。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指责自己医死了人,接着又表明决心,表示她愿意去五皇子面前作证。
这其中的真正意图,难道还不好猜吗?
本来女子到了待嫁的年纪对优秀的男子心生爱慕之意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即便那个人是自己未来的表姐夫,容欢也不会因着这个原因就故意去针对于她。
只是这医女竟然想借着无辜病人的死,不分青红皂白的摸黑他人的名声,就只是为了去五皇子面前露个脸博一波好感!
这种不尊重死者的行为确实令容欢感到十分的厌恶。
是以她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便凌厉了几分。
面对着容欢展现出来的气势和威亚,这医女顿时便没了声音,口中唯唯诺诺的动着,却也是没敢再分辨半句。
余太医只当是听不见那医女对容欢的控诉,快步走向床上那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子。
而容欢见余太医走过来,这才起身给余太医让了位置,恭敬的站到了一旁。
“师父。”
余太医点点头,便开始查看那已经死去的女子,片刻后,他说出了与容欢方才一般无二的话来。
“容医正说的不错,这位小妇人确实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巩医女,你可是冤枉人了。”
余太医的语气不似容欢那般冰冷强硬,可说出口的话却是为容欢最好的证明。
能来到这安置处照顾病人的女子多是家中世代行医,有一定医术的女子。
可她自从来到这里之后,照顾这些病人一直不如旁人尽心,更是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病人的病情究竟如何。
她又怎么知道这病人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这些天来,不知出现了多少个和这女子差不多的情况,当时都以为没了救,可最后不都是又挣扎着活了几天。
她怎么知道自己照顾的这一个是真的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只是巩医女心里再怎么不满,却也不敢真的反驳余太医的话。
更何况,方才这容医正的那声“师父”,以及后来余太医说的话,不仅证实了这容医正的身份,更是证明他所言不虚。
反而是自己,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