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表姐你是因为放心不下五皇子,所以才来的江州吗?”
除了这个理由,容欢也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江州到底还有谁能值得沈书颜这样一个闺阁弱女子,不辞辛劳,不顾自身安危的赶过来。
从前她见沈书颜和五皇子二人的相处态度,那般礼貌又互相尊敬,总以为沈书颜心中是没有五皇子的。
只不过是碍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不得不接受这样一桩婚事。
她还曾私底下为沈书颜打抱过不平。
她总觉得如沈书颜这般温柔到了骨子里的姑娘,是该嫁给一个全心全意爱她,而她也全心全意去爱的男子。
而不是被一纸婚约束缚住一生的幸福。
可如今想来,或许当初是自己想错了也未尝可知。
毕竟若是沈书颜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五皇子的安危,又怎么会特意赶到江州呢?
可能是他们二人的感情都太过含蓄,所以自己才没能看出来吧!
沈书颜似乎是没有想到,容欢会突然有此一问,她怔愣了半刻后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也算是吧……
因着遇到了沈书颜,是以容欢这几天一直紧绷着的心情,在和沈书颜的聊天之中,也渐渐缓和了不少。
考虑到第二日要赶路,所有人都早早的歇息,一夜安睡。
而此时的雍都城沈府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梅寻念的手中紧紧捏着的,是沈书颜留下的那一封书信。
几日前,沈书颜借口染了风寒,不肯出门见人。
她素来温柔懂事识大礼,是以沈府上下也没有一人怀疑过她说话的真实性。
直到今日傍晚,梅寻念越想越不对劲,命人打开沈书颜的房门之后,房间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仔细问过了沈书颜那几个贴身丫鬟,这才知道早在容欢离开的当天,沈书颜就收拾了包袱去了江州。
这几日都是这些丫鬟在房中伪装成沈书颜的模样,一瞒便瞒了这么多天。
而此时此刻,沈府上下的人,除了年纪尚小的沈墨凛被乳母带着在屋中睡觉,沈太傅夫妇并着沈筠伦夫妇皆坐在正厅之中商量对策。
沈筠伦满脸愧色的向沈太傅请罪。
“父亲,书颜这件事情是儿子不察。她素来听话懂事,我和寻念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她竟然会如此任性行事!
她明明知道她的身份特殊,经不起半分闪失,却还…唉!”
“父亲,书颜这孩子从未出过闺阁,如今独自一人去了江州,也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如父亲还是快些派人将书颜寻回来吧!”
比起沈筠伦,梅寻念此时此刻,反而更加担心的是沈书颜的安全。
只要沈书颜可以安全从江州回来,她才不会计较她骗了自己的事情,做母亲的,只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也就够了!
沈太傅和沈老夫人一直高坐在高位之上,冷静的听着沈筠伦这一对夫妻不停的说着。
直到梅寻念说完,沈老夫人才有些疲惫的开了口。
“行了!究竟怎么做,还是听你们父亲的吧!”
“父亲?”
沈筠伦夫妇二人,将眼神全部投到了沈太傅的身上。
仿佛只要沈太傅点头,他们现在就能派人将沈书颜从江州带回来。
然而这一次,沈太傅的决定却是让她们十分惊讶。
“随她去吧!”
“父亲?!”
沈筠伦和梅寻念同时站了起来,梅寻念更是焦急的开口。
“可是江州如此危险,怎么能随书颜那孩子继续待在那里呢?她可是——”
“够了!”
沈太傅一个眼刀飞了过来,直接阻止梅寻念接下来的话。
“江州固然危险。可玄王爷去得,五皇子去得,如今便连阿欢那丫头也去了,书颜如何去不得?!
你们二人虽是书颜的亲生父母,可却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孩子。”
沈太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神色中是从未有过的疲惫,还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之色。
“书颜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她的脾性我最是清楚不过。她既然敢走,便肯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算现在派人去追,你们以为来得及吗?此时此刻,恐怕那孩子早就进了江州境内。
更何况,江州城里有谁你们不是不知道。
她活了这些年,一直以来,都是按照我们为她准备好的道路去走,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原本就是我们对不住这个孩子。
等到江州事了,也许这一世,她再也没有回到江州的机会,她这一生,为了沈家的荣辱,已经牺牲了太多。
难得任性一回,就随她去吧。她知道分寸的。”
沈太傅说完,也不愿意再去看下面站着的儿子和媳妇,和沈老夫人二人互相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筠伦和梅寻念二人被沈太傅这么一点,心中亦是五味杂陈的难受,谁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情。
……
第二日,天一大亮,容欢等人便收拾妥当,出发继续朝着江州城内赶去。
沈书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