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容欢便早早的收拾整齐,换上了干净利落的男装,骑着马,带着皇上拨给她的那些人和药材,踏上了前往江州的路。
这次江州之行,前途未卜,容欢实在不想带着谷雨她们所有人去如此危险的一个地方。
带上寒露是因为她跟着自己学了不少医术,即使到了江州,就算不能帮到她,起码也能照顾好自己,不用自己担心。
至于冷霜,这个丫头的脾性太过倔强,即使是自己不许她跟着,到最后她还是会偷偷跟来。
一个人上路变数太多,倒不如自己一开始就将她带在身边。
而影六受了重伤,势必是无法在这次江州之行里跟着自己同往,是以将谷雨和白露留下,也是为了让她们好生照顾影六。
并且随时注意雍都城中君允湛的一切动向,若是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传信与她。
一行人行之城门之后,却突然看见不远处高头大马上坐着两个人,定睛一看,竟是甘晴和云千御。
容欢练忙策马上前来到二人身边,“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陪你一起去江州,你的事情如今可是闹得整个雍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尚未及笄尚有如此魄力,身为你的师父,难道我会比你一个做徒弟的差吗?”
“还有我还有我。”
云千御从甘晴的怀中伸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咧嘴一笑。
“师姐。余爷爷不仅是我的师父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他身陷囹圄,我才不能偏安一隅。
忘恩负义这可不是我一个大男子汉的作风。”
二人一唱一和,想要说的却也只有一件事——他们要陪容欢一起去江州。
容欢感动于二人的情意,亦不多说,一行人便这样踏上了前往江州的路。
……
此时的宸亲王府中,君陌卿伏在宸亲王妃盛云初的膝头上低低的呜咽着。
在容欢跪在勤政殿外整整一日请求皇上允许她前去江州的事情传出来之前,她这个君陌玄的亲妹妹,对于自己哥哥身染疫症一事竟然毫不知晓!
皇上考虑到宸亲王府的感受,所以对于君陌玄身染疫症的事情,一直是秘而不宣。
若非是这一次容欢将事情闹得太大,皇上也不会将事实告知宸亲王府众人。
“母妃,哥哥他们不会有事的吧?”
君陌卿和君陌玄在过去的很多年中,虽然只有逢年过节的那段时间能够在一起相处。
可究竟还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君陌玄这个兄长在她的心底,一直都是最厉害的存在。
她一直以为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到她的皇兄,可是这一次君陌玄在江州得了疫症的事情传回。
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心底那个一直很伟岸的英雄哥哥,其实说到底也是一个普通人。
在生老病死的面前,她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盛云初任由君陌卿伏在自己的膝盖上,伸手不停的拍着她的背。
“你放心,会没事的。”
只是这话说出来,连盛云初自己都不相信。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番话究竟是在安慰君陌卿还是在安慰她自己,江州的情况如今有多危急,她不是不知道。
目前为止,到底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在了这场疫症之中,已经无人能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了。
纵然她对君陌玄的能力放一百个心,纵然她知道君陌玄是为了江州万千百姓,为了他的职责,才不得不身陷囹圄。
可那个到底还是她的儿子啊!
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如何能真的做到不担心他?
如今容欢尚能为他豁出去,单枪匹马赶赴江州。
可她这个做母亲的,却只能坐在这个高高的院墙里,除了日夜坐在菩萨面前为君陌玄他们和江州万千百姓祷告祈祷,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怎么会?怎么会就染上了疫症呢?这个疫症当真厉害到无人能解了吗?”
君陌卿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方才落下,盛云初还未回应之际。
她们二人便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瓷碗碎地的声音。
“谁?!是谁在那边偷听?!”
君陌卿蓦然抬头,盯着门外一动不动。
竟然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她母妃的院子里光明正大的偷听她们二人说话?!
这王府的侍卫和暗卫,难道是没吃饭吗?!
而在君陌卿质问的同时,一抹娇艳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偷听她们二人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若棠!
“若棠,你为何要偷听我与母妃说话?”
若棠没有理会君陌卿,却是拎着裙摆一路小跑到盛云初的面前跪下,满脸期盼。
“王妃婶婶,方才你和郡主是在说笑的吧?师兄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染上疫症呢?”
本来若棠在听说容欢跪在勤政殿外一整日,就是为了要求得圣旨前往江州之时,还在心中嘲笑容欢矫情。
君陌玄去江州是去办正事的,等到事情办完自然会回到雍都城。
毕竟他可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