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辛苦余太医了。”
“医者份内之事罢了,丞相不必挂怀。”
余太医摆摆手,似是有些不忍,最后还是狠下心开口道。
“有一件事情老臣必须提醒丞相。虽然二姨娘等人已经故去,可若是她们的尸体以及生前使用过的物品还留在这个世上,那么依旧有感染的可能性。”
“那依余太医的意思是?”
容修远面露狐疑之色,心中隐隐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却又不敢十分确定。
这一次余太医倒是不再拐弯抹角,反而是一脸正色,义正言辞的给容修远分析了其中利弊。
“以老臣看,二姨娘等人的尸体以及生前物品最好火化,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除她们身上的疫源。
恕老臣直言,人死如灯灭。如今人已经去了,与其为此事犹豫不决,倒不如为活着的人断了隐患。
丞相还请好好考虑,老臣先告辞了。”
说罢,余太医也不再逗留,背着药箱匆匆离开了丞相府。
而余太医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原本脸上愧疚无比的表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去吧。”
而余太医走后,容修远站在秋孤院的门口久久,最终还是做了决定:“来人,将夫人请过来,为二姨娘和四姑娘主持火葬的一切事宜。”
既然火化无可避免,那自己就最后再尽力为她们母女二人办一个体面的丧事吧。
容修远的长随小厮听到后,连忙应了一句,而后朝主院的方向跑过去。
可不过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那小厮却又独自一人赶了回来。
“我不是让你去请夫人,夫人呢?”
容修远紧皱着眉头,脸色十分不善。
小厮虽有些害怕,但还是有些支支吾吾的说着:
“夫人说,她身子不适,恐怕不能为老爷分忧…”
“混账!”
容修远怒骂出声,额上青筋隐隐暴现。
“什么身子不适?!我看她好得很,分明就是贪生怕死故意推脱!人活着的时候她看秋娘百般不顺眼,如今人去了,作为当家主母,这是她该做也必须做的事情!
去,把人给我带来!”
容修远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而陈玉娇此举更是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死者为大,纵然二姨娘生前病着的时候,容修远也动过亲手杀她的念头。
可如今人死了,他心中心心念念的反而都是二姨娘活着时的那些音容笑貌总觉得给她们母女二人办了一场风光的差事就能弥补心中的那些愧疚。
而对于陈玉娇,平时她就爱拈酸吃醋,如今人死了竟还要推三阻四。
容修远自然是如何看她都不顺眼,即便是她真的身体不适,落在容修远眼中那也是装模作样。
长随小厮一想到方才去请陈玉娇之时,陈玉娇那般刻薄样子。
心中便忍不住的叫苦不迭,这老爷和夫人都不是好惹的主,自己今日可真是倒了霉,怎么偏偏夹在这两尊大佛之间。
小厮认命的转身,准备再跑一次主院之时。
只见自廊道后娉娉袅袅走来一蓝衣女子,正是容芜。
即使在府中经常能见到这二姑娘,可每次见到时,小厮都不免被容芜的风华所折服。
这二姑娘也不知是被国公爷怎么养出来的,明明与大姑娘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妹,可不论是容貌还是浑身的气度,比大姑娘都不知强出多少。
甚至连本是国公府出身的夫人陈玉娇,也不能夺过这二姑娘的风采。
小厮从容芜的美貌中回过神来,连忙行礼。
“奴才见过二姑娘。”
容芜含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这才莲步轻移,向着容修远的方向走了过去。
“二姨娘与四妹妹过世,女儿知道父亲心中定是万分悲痛。但父亲心中明明清楚母亲不愿操持二姨娘的后事,又何苦逼她呢?”
容芜虽和这个亲娘相处时间不长,却也十分了解她的性子。
陈玉娇本就看不惯这府中的姨娘们,尤以二姨娘最甚。
如今二姨娘死了她怕是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愿意纡尊降贵,亲自去操办一个小妾的后事?
除非容修远拿出一把剑架在陈玉娇的脖子上,那她倒是有可能会改变主意。
只不过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发生罢了。
说起来,陈玉娇不愿意操办这场后事,倒是也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哼!”
容修远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如乌云密布一般阴沉,仿佛下一秒就会暴发。
“你倒是她的好女儿!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她一日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那这些事情就该由她妥善安排。”
“话虽如此。可母亲若是在父亲的强迫下接下这件事情,父亲以为这场后事能办的好吗?
母亲与二姨娘素来不合,若真让母亲来操办二姨娘的后事。恐怕二姨娘连走都走不安心。
女儿想,父亲执意让母亲来办,无非是想让四妹妹和二姨娘走的体面一些。
不知父亲以为,若由我这个嫡女亲自出面为二姨娘和四妹妹整办丧事,父亲会否满意?”
容芜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