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的声音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还是带着几丝疑惑不解,脸上更是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
可那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却让人无法忽视这个少女话中的锋利性!
陈玉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意:
容欢将话问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如何回答?
总不能真的说这次设宴没有给容欢几人安排席位,那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整个雍都城的人看她父亲的笑话?
堂堂陈国公设宴款待,却连让客人坐下的席位都没有安排!
这岂不是让所有人笑话她们陈家不懂礼数规矩吗?
陈玉娇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眼睛恨不得能在容欢身上戳出洞来:
这牙尖嘴利的小贱蹄子!
竟然处处与自己作对,早知道当年就该一不做二不休的让人除掉这个祸害!
陈玉娇盯着容欢那张渐渐长开,初露风华的脸,心里不由得想到十年前她做的一件事情。
她嫉恨沈月鸢的才名,嫉恨她总是压自己一头。连带着对于沈月鸢所出的容欢也一并嫉恨上了。
陈玉娇想要除掉容欢,这并不是她心血来潮。
十年前她确实也这么做了。
当初容欢身子不好,没有办法跟着容怀信夫妇远去边关,不得不将她托付给了老夫人和自己。
不是自己血脉相承的孙女,老夫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是将容欢养在自己的院子里,每日派几个人过去问一句做做样子罢了。
陈玉娇就更加不将容欢放在心上,甚至会有意克俭容欢的用度。
沈月鸢夫妇离开的第一年冬天,陈玉娇便忍不住出手了。
她刻意让人没有给容欢送去过冬的炭火,想要生生的冻死那个年仅三岁的孩子。
谁知道容欢竟然扛了过来,那一次的事情竟然只让她生了一场大病而没有要了她的命!
后来沈皇后又经常派人来府中照看容欢的近况,她这才收了手。
没有再继续对容欢下手,却是换了一个法子对付她。
利用捧杀的手段,一步一步将容欢养成刁蛮任性的草包废物!
有了容欢这样的废物做陪衬,也就更显得她的女儿容菱才色无双。
自己当年被沈月鸢夺去的那些风头,如今终于都一一报应在了沈月鸢最疼爱的小女儿身上。
曾几何时,陈玉娇觉得容欢这一辈子都会被自己的女儿狠狠的踩在脚底下不得翻身!
可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个容欢渐渐的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不仅不能再利用容欢。
反而每一次都在容欢的手下惨败!
这一次当着自己父母的面,这容欢竟然也是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
这样惹人厌的小贱蹄子,怎么就没有在十年前的冬天冻死呢?!
花厅里的人看着陈玉娇变化多端的脸色,都十分难得的没有开口。
容芜是根本不愿意为一个与自己没有半点母女情分的人多费心思,自然当做视而不见。
而容蓬则是为容芜的话马首是瞻,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也不例外。
容菱今日虽然也回到了丞相府,但此时的她眼里心里都是如何保着自己的孩子平安降世。
哪里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和容欢呛声,简直就是得不偿失嘛!
母亲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容欢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好对付了还要上赶着去招惹她,就不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道理。
等到自己成功生下四皇子的儿子,皇上的长孙,成为了四皇妃,到那时再收拾容欢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吗?
而陈家子孙受了陈国公的教导,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的话诠释的十分淋漓尽致。
一时间,整个花厅里竟无一个人为陈玉娇开口解围。
容欢便以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在桌上敲击着,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向陈玉娇的方向:“二婶怎么不说话了?”
就在此时,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
“容欢!你虽然是客人,可也要明白客随主便的道理。母亲是主人,是你的长辈,母亲没有发话让你坐下你就坐了下来已然是不将长辈放在眼里。
如今竟然还口出狂言,咄咄逼人!难道大伯父和大伯母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说话者不是旁人,正是从前就一直与容欢不对付的容蔷。
自从上一次的琵琶事件之后,容蔷便极少出现在容欢的面前,容欢还以为这容蔷是学聪明了。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高估她了!
这与陈氏如出一辙的质问,倒让容欢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容蔷莫不才是这陈氏的亲生女儿吧?
连神态语气都拿捏的如此相像,两个人更是如出一辙的——蠢!
容欢莞尔一笑,目光淡淡的看向容蔷的方向。
明明是盛夏天气,可容欢那抹灿烂至极的笑容落在容蔷的眼中却让她无故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着凉了不成?
只听得容欢软软的声音再次响起。
“五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初我可是三岁就被交到了二婶和祖母的手上,我的规矩可都是祖母和二婶教的,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