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知道玉镯从来不会让自己做无用之事。
既然玉镯这般提示了,那么便肯定有它的一番用意。
反正那公子的父亲同自己父亲也是旧友,自己出手相救也没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如今太医随侍,按理说这位公子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如今玉镯反应如此强烈,说不准是出现了这些太医无法解决的问题。
若真是如此,容欢身为医者,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容欢越想心中越是不安,手腕上的温度也越来越灼人。
“二哥。我们去父亲那!”
容琛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容欢,在看到她眼底的清明与坚定之时,突然明白了什么。
虽然容欢这些年经历了许多的阴谋算计。
可他的小妹,内心果然还是善良的。
“好。”
容琛不再多问,只是带着容欢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容欢还未靠近帐篷,便已经闻到了一阵十分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这阵阵血腥味的,是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帐篷门口站着的便是容怀信和一位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
虽然这男人看上去凶神恶煞,但眉宇间却有着一丝正气。
容欢猜想,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父亲的旧友——当朝正四品下,怀化中郎将彭严虞。
“父亲。”
容欢二人迅速走了过去。
容怀信看到二人也露出几分讶异。
“你们怎么来了?”
“是小妹听说父亲在此,担心父亲安危,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带她来了。”
容琛知道容欢来此,想必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想要出手救下那彭严虞之子彭鸣。
但为了容欢的清誉,他自然不能直说,便随口诌了一个借口。
容怀信也没有细想,眉宇间皆是愁云。
容欢感受着手腕上那快要将自己灼伤的温度,上前几步。
“父亲,太医怎么说?”
“这…唉!也不知为何,太医用了许多止血的药物都起不到任何作用,这孩子依旧是血流不止。若是再不能止血,恐怕就保不住这条性命了!”
果然如此,若非生死攸关,玉镯根本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父亲,我进去看看。”
容欢掀开帘子要进去,容怀信眼疾手快的便要去拦。
就在此时,满手是血的余太医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师父。”
“阿欢?你来的正好,快随我进来,看看彭公子的伤势。彭大人,还请你让人再多备几桶热水进来。”
余太医一直都知道他收的这个徒弟天资聪颖,懂得许多自己不懂的事情。在医学上的造诣便是自己都比不上。
如今这彭公子危在旦夕,若是让容欢进去看看,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余太医都已经发话让容欢进去诊治,容怀信自然也不能拦下。
他只是疑惑,容欢不过才跟着余太医学习了月余的医术,余太医怎么就敢让容欢诊治病人,若是弄得不好,那可就是一条人命啊!
彭严虞的心中则只有自己的儿子,八尺男儿,铮铮铁骨的汉子。
在听到帐篷里自己儿子的痛叫声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发妻早逝,一生未再续弦纳妾,就只有彭鸣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好歹,他又有何脸面去黄泉下见自己的妻子?
容琛看出两位长辈的忧心,张了张嘴,却也只能说出一句。
“父亲伯父放心,彭公子定然会化险为夷的。”
因为他相信容欢,他相信自己的小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留在帐篷里的太医看见余太医带了一个女子进来,脸上皆露出了一抹不悦。
就算没有见过,他们也听说了。
堂堂太医院之首太医令余太医,居然收了一个小小黄毛丫头做徒弟。
说出去简直是丢了他们太医的脸!
女子就应该待在闺中,学习女工妇德妇容,从来没有女抛头露面做大夫的道理。
便是有,也只有圣德书院的那一位甘夫子。
可容欢才多大年纪,如何能与甘夫子相提并论。
所以容欢一踏进这个帐篷,便收获了不少白眼。
只不过碍于余太医在太医院中的地位,无人敢出言讽刺。
容欢无心搭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她的目光一进来便落在了彭鸣的伤口之上。
彭鸣面色苍白如纸,一看便知是失血过多所致。
还有他的伤口,距离他被抬回来少说也已经过了三刻钟的时间,可彭鸣的伤口依旧是鲜红如初,没有丝毫凝血的症状。
要么便是彭鸣本身的血小板出了问题。
要么便是那野兽咬掉彭鸣手臂的同时也伤到了彭鸣的肩胛下动脉。
不管是哪一种,彭鸣的伤势都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若是再拖个一刻钟,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救不了彭鸣的性命。
容欢快速走到床前,一边为彭鸣把脉,一边查看彭鸣的伤势。
得出的结果与她之前的判断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