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等等,他得捋捋。
忠义侯和流影楼楼主将决策权交给云衿夫人,云衿夫人和天煞阁阁主都对坊主无条件赞成。
明明坊主是中途加入江湖势力的,却跟各大势力之主都有一种莫名亲近的联系?
所以真正大权在握的,竟是坊主?
皇帝最终摆摆手道:“好,那便就这么定了。”
几人便一道朝着皇宫外走,云倾岫自然地挽着慕容婳的手臂:“娘,前几日云衿宫遭袭,如今可恢复过来了?”
慕容婳摇头道:“你们支援及时,没什么大碍的。倾倾你培养的惊羽卫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几乎瞬间扭转了局势。”
纪寒星亦是点头夸赞:“是啊半路被人堵截,我原本心焦得很,没想到等我过去,事情已经解决了。倾倾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成就,日后当真不可限量。”
容昭华则是含情脉脉地看着那被夸得都有些拘谨的云倾岫,眉目含笑。
云萧然原本想凑到媳妇跟前插上几句话,没想到听到几人的对话,几乎瞬间石化了。
所以说,全世界都知道坊主就是倾倾,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辛酸。欲戴王冠,须承其重。能瞒着他爬到这个位置有多难,他再清楚不过了。
“倾倾。”
云倾岫抬眸,对上云萧然有些委屈嗔怪的目光,声音弱了几分:“爹。”
慕容婳倏地朝云萧然看去,见他眼神略有责怪,瞬间将云倾岫护在身后:“怎么,你要谴责倾倾吗?”
云萧然:“......”
他不是,他没有,别瞎说。
与此同时,御史府。
苏奕恒正坐在谢琼诗对面,面无表情地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讲着:“恒儿啊,你爹他......怕是一时半刻难以苏醒。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姨娘虽不能给你嫡子的身份,但御史府只有你一个男儿,那便理所当然要撑起御史府。”
苏奕恒听她那装模作样到几乎滴水不漏的模样,心里唯独剩下了澎湃的恨意。
她就是用这般伪装真诚的模样骗了自己的娘亲吧。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谢琼诗断不可能有这般好心,故而他沉默不语,继续往下听。
他倒是要看看,她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谢琼诗见他默不作声,以为是心情低落,并未怀疑。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什么性子都摸得一清二楚。
故而假装拭去眼角那莫须有的泪水,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个酒盏退给苏奕恒道:“恒儿,姨娘知你心有郁结,姨娘何尝不是痛不欲生?”
不如今日陪我喝几杯,听我诉诉苦,可好?”
苏奕恒端起了手中的酒盏,看着那浑浊的陈酿,一时间心脏仿佛被冰封。
他明白了。
谢琼诗先告诉他打算御史府的大任交给他,从而让他打消疑虑,心存感激。
而后打着借酒浇愁的旗号,怕是想直接将他除掉,为苏宛姿腾位置吧?
就算是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她想上位的垫脚石,但养了十几年的孩子,都能够如此面不改色将毒酒送到他嘴边,该是怎样的薄情与狠毒啊!
酒盏中的倒影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瞧见那双黝黑的瞳孔印在酒水之中。
苏奕恒抬眸道:“好啊,娘。只是外面风大,能不能将窗子关上?”
谢琼诗的笑容依旧温柔得像裹了蜜糖的砒霜:“没问题。恒儿打小就怕冷,姨娘倒是疏忽了。”
苏奕恒猛地攥紧了拳,盯着她的背影,双眸猩红。
她永远能清楚地记得他的喜好和习惯,是不是说明也曾真正对他用过心?
纵然得知谢琼诗是杀了自己亲生母亲的凶手,他便反复告诫自己,对她只能是仇恨。
但十几年的养育和精心的照顾,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摒弃的呢?即便是满腔恨意弥漫,却总有那丁点的善念折磨着他。
但谢琼诗,就能做到面不改色,心如止水啊!
待将支架收回,窗外不断怒号的寒风便悉数被阻隔,但连带着一同阻隔的,是他心中最后的挣扎。
谢琼诗回到座位之上,看着苏奕恒将梨花酿悉数咽下,得逞地笑了笑,也将身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恒儿......”
“姨娘。”
苏奕恒打断了谢琼诗的话:“我很想知道,午夜梦回,我娘亲,还有苏语嫣,是否会找你索命?”
谢琼诗对上的,是她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疯狂与狠戾,一时间她方寸大乱。
她起身,紧张地重重咽了口口水:“恒儿,你是不是误会......啊——”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仿佛千万根针同时深深扎进每一处毛孔之中。她扶着木桌,嘴角已染上殷红:“你!”
苏奕恒起身,面无表情,却动作极为轻柔地将谢琼诗扶回榻上:“姨娘,你太辛苦了,不如就此长眠吧。”
“不,不......”谢琼诗死死咬着牙,伸出手,却终究没有摸到苏奕恒的衣摆。
苏奕恒却是忽的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