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柔软的指尖轻轻描摹这顾长卿脸颊的轮廓,红唇颤抖:“我知道这是一份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情感,可我只想把我的所有都给你啊!
我知道,我比不得大姐聪明,比不得大姐貌美。但你与她既然已无可能,为什么就不能看我一眼?
顾公子,我爱你。”
明明她最后已经心痛到窒息,却还不断祈求着,将自己将入尘埃里。
这份不平等的付出,就注定了她的卑微。
顾长卿尝到了她泪水的咸涩,感受着她那炽热却青涩的爱,眸中却没有任何享受的成分。纯粹的讨厌甚至憎恶,折磨着她脆弱的心。
那本该甜蜜的夜晚,却处处都充斥着不合时宜的苦涩。
翌日清晨,顾长卿醒来之后,枕边已经没有了云轻柔的踪影。
但却有一丝残留的馨香,想来是她沾染上的。不由得眸光一黯,下了床榻。
在简单将衣裳换上之际,一股饭菜的香味便飘至鼻尖。
出了寝屋,便见云轻柔已经将几盘色泽鲜丽,模样诱人的膳食规规矩矩摆好。
她则局促地站在一旁,垂着头,似乎有些怯弱,不敢先落座。
见他走来,云轻柔忙将板凳向外移了些,眼光不敢直视顾长卿,温声细语道:“刚做好的菜,顾公子趁热吃吧。”
顾长卿随意瞟了一眼,问道:“你做的?”
云轻柔听他这般问话,内心有些忐忑,她贝齿咬着下嘴唇道:“是。”
顾长卿走到她身旁,却是不给她半点目光:“那就倒出去。昨日在香炉中填料,今日指不定又在饭里搞出什么名堂。”
云轻柔蓦地抬眸,一双晶亮的眼睛之中蕴着一层水雾:“顾公子,我没有......”
“我说,倒掉!”顾长卿语气陡然一提,将云轻柔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她忙不迭端起自己花了两个时辰做好的饭菜,在闪烁着刺目亮光的泪光中悉数沾染上了泥土的肮脏。
顾长卿继续道:“以后,我的房屋不允许你踏足。我会派人时刻监督着你,不让你踏出柴房一步。”
云轻柔身体颤抖着,声音有些更咽:“柴......柴房?”
顾长卿这才看了她一眼,仿若是一种施舍。“是。你以后住的地方,就是柴房。有问题吗?”
巨大的辛酸与无力感刹那间占据了整个身子,云轻柔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却还是应道:“没,没有问题。但是顾公子,你可以每天来看看我吗?”
顾长卿对她的话语仿若未闻,自顾自离开了。
冬日里的柴房阴冷潮湿,云轻柔只能蜷缩在角落之中,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那一簇簇木柴。
暗淡的光线透过屋顶的漏洞,随着寒风一起,一股脑灌进其中。
“啪嗒,啪嗒”泪水悄然划过脸颊,滴在地面之上,在这极少有人踏足的静谧之地,肆意流淌。
她知道,他再也不会来看自己了。但总还是有那么丁点儿的希望,支撑着她。
心底的声音无数次问自己是否后悔,但她还是不肯动摇。
与此同时,云倾岫已经坐上了前往太尉府的马车。
昨晚费了不少精力,她命惊影去查太尉府的形式之后便直接睡下了,直到巳时初,才被惊鸿喊醒。
如今,也只能在马车之上听惊影汇报太尉府的情况。
她黛眉微蹙,素手揉着因昨晚没睡好而微微发疼的太阳穴,闭着双眼。听着惊影娓娓道来。
“太尉府因为裴瑾,原本的少爷们都在外遇难,之后生出的男孩悉数夭折。
如今出了几位年纪尚小的孩童,只有三位姑娘。长女裴文珠,应当算是是太尉府最有出息的女子。
小姐可曾了解过,坊间将十里绣春坊的衣裳与长姝香铺的香料并称‘京都双绝’?”
云倾岫眼帘微抬,卷翘的睫毛微微煽动:“略有耳闻,并且我记得我们曾经与长姝香铺联合过,当日收获的银钱,高出了平常的两倍不止。”
惊影颌首:“那长姝香铺就是裴文珠一手创立的。当时太尉府没有有出息的男儿,太尉便格外注重嫡出的两个女儿,观察到大女儿有调香经商的天份,便支持她开了间香铺。
不得不说,裴文珠调出的香着实迷人,不仅是世家权贵夫人们的心头爱,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亦万分青睐。”
云倾岫若有所思:“但现在,商界几乎听不到长姝香铺的消息了。”
“不错,”惊影道,“因为太尉重男轻女,愣是将长姝香铺的所属权在一年前归给了裴瑾。并且以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为缘故,只允许裴文珠一个月去店铺看一次。”
惊鸿瞪大了眼睛,难以理解:“什么?那可是裴大小姐的心血,怎能随随便便给一个庶子?
况且那香料都是她亲自调制,那岂不是白白给裴瑾效力,为他人做了嫁衣?”
惊影亦是眸色一黯:“是。所以裴文珠气恼悲愤,做出的香料气味质量急剧下滑。
裴瑾又没有经商的头脑,借着香铺之前的势头将价格一路抬高。
这也彻底消耗尽了长姝香铺的名声与荣耀,逐渐被其它香铺取而代之。
裴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