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簌簌,夜风瑟瑟。一身黑衣的云轻柔在黑暗之中被衣裙裹得严严实实,时不时环顾着四周,确定无人后方才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那里长着一颗千年古木,繁茂的枝叶重重叠叠,粗壮的树干能够将人完全挡着。
她走到树干后,发现云轻舞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月色之下,云轻舞瘦削的面容惨白狰狞,身子单薄得似乎冷风一吹便摇摇欲坠。似乎是长时间遭受了折磨,身心俱疲。
云轻柔乍一看心中万分惊讶,身为钦定的太子侧妃,当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伺候,艳若桃李,美如冠玉,可为何为憔悴成如此模样呢?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侧妃姐姐,您还好吗?您信中所写之事,是真的吗?”
她的第一句话,让云轻舞的眸中刹那间充斥着因恨意而变得扭曲的阴森恐怖。
她过得怎会好!被太子嫌恶无用,被黎雅和那些妾室欺压在头上孤立无援,被皇后不断催促。
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她的亲娘被云萧然卖入青楼沦为千万人皆可染指的娼妓!!
若非如此凄凉,如此愤恨,她又怎会下此惊天豪赌!直接赌上了自己年轻的命。
她的右手指甲紧紧扎进树干,尖锐的木刺扎进指缝,妖冶鲜艳的血恍如盛开在地狱里的曼珠沙华。
“是真的,”她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只要你能把这些药粉明日撒在云萧然的茶盏中并让他服下,我明日下午来之前便会提前求皇后娘娘,让她为你和顾长卿赐婚。”
云轻柔双手颤抖地接过一个白色的纸包,其中装有些灰色的粉末。她还是开口问道:“这药......”
云轻舞直道云轻柔在顾虑什么,故而开口:“你大可放心,这只是软筋散,让人浑身无力使不出内力,并且只有一日的药性,不会伤及性命。我毕竟还要在他身上问出些什么,不会傻到将人毒死的。”
云轻柔听后方才点头:“好的侧妃姐姐,明日清早,我一定会找时机让他服下。”
“嗯,去吧。”她看着云轻柔离开的背影,眸光愈发歹毒阴狠。
顾长卿喜欢云倾岫,那她偏要拆散他们,让侯府内部愈来愈乱。她过得不好,那谁都不能比她幸福安逸!
翌日清早,云倾岫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辰时过半方才悠悠转醒。
她穿戴好衣装,用白色瓷勺挖着刚出锅的极品燕窝品尝,却是一个不注意,将之洒在了衣裙之上。
她取下冰花芙蓉玉佩,瞧着沾满污渍的白绳道:“惊鸿,今日有空再帮我去买一根好看的编绳,这个便不要了。”
“好的小姐,我现在便去。”惊鸿将玉佩的挂绳取下,再先放到柜子中锁好,拿上荷包就走了。
待她换完一套干净的衣裙,用完早膳,惊影却是神色匆匆敲门进屋:“小姐,上次那个带着面具的红衣男子又来找您,还带着一个黑衣人,说是若是今日坊主不露面,他们便砸了十里绣春坊。”
云倾岫冷傲的容颜冰凉刻骨,一双琥珀般晶莹的凤眸蕴藏着狂风肆虐般的腾腾杀意:“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我现在便去会会他。”
与此同时,一位丫鬟身着淡粉色绣花百褶裙,胸口的长丝带松松打个结儿,随着那玲珑的步子伴随着微微荡漾的裙摆轻轻舞动。
她挽着普通的发髻,手中托着楠木盘,上面摆着茶盏。
云轻柔见丫鬟这身装扮便从暗处走来,尽可能强装从容笑道:“是给侯爷上的吗?”
那丫鬟垂眸道:“回三小姐,正是。侯爷每日清早都有喝杯香茗的习惯。”
“我现在正好要去给大伯请安,这茶水便由我去送了,你先回吧。”云轻柔说罢便伸出手示意她递过来。
那丫鬟见她执拗,便将木盘递给了她。云轻柔随后躲至假山后,确保四下无人,才掏出白色纸包,将软筋散悉数撒进去,随后轻轻摇晃至其完全化开,不留丝毫痕迹。
只是当她准备去送的时候,风晴的声音忽的从她身后传来:“阿柔,这是去做什么?”
云轻柔内心砰砰直跳,一股眩晕感席卷在脑海之中。
她好害怕娘亲看到她这么残忍会一怒之下训斥她,不要她。故而她并未敢转身,而是呆呆立在那里。
不想风晴却从身后抱着她,声音温柔如水:“阿柔,端茶倒水不该你去做,娘亲让身边的婢女帮你送去可好?你跟娘回屋里,娘教你读书刺绣好不好?”
云轻柔神色惊喜万分,一口答应:“好啊!”
便有人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送到了书房之中。风晴回首看到那婢女远去的背影,目光逐渐阴森狠毒。
云轻舞那蠢货怎么能让云轻柔亲自下毒,她如今,可还不能失去云轻柔这枚棋子。
十里绣春坊。
云倾岫依旧带着白玉面具,一袭绣着镂空幽兰花的青衣潋滟着那冷贵的气质。
顾盼生辉的婉转星眸倾泻着万顷杀机,细腰如柳,不盈一握,眉尖若蹙,摄人心魄。
福叔和明叔两人已然将顾客悉数疏散出去,尽可能与之周旋,防止他损害坊内的衣裙与摆设。
“呵,你们坊主怎么还不过来,我等不